“老弟,行道江湖,是否應以俠義為先?”

“是的,應該。”

“那就是了,老花子先向你說一段三年前的武林往事,主人是一位功力與你相去不老的少年英雄。請靜靜地聽我說完,再請老弟評論事非……”

老花子一面走,一面將三年前神劍伽藍華逸雲的所行所事,一一概賂地說出,最後說:“那少年英雄葬身火海,一切恩怨應該拋消,五大門派是白道中俠義之士,武當的聲譽更是武林一代主流,不應該遷怒於華逸雲的未亡人。這次他們萬里迢迢將人擒解武當,老弟,請問於理可合?”

山海之王沉聲道:“老丈,剛才就不該放了那兩個武當小輩。”

“呵呵,這事與那些小輩無關,而是主宰大局的武當元老們,找小輩們出氣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老花子並不知九天玉鳳是如何被擒的,所以並未說出就是前面馬車中的人,是被解送的九天玉鳳,不然馬車絕過不了渭河。山海之王如果知道被解的人就是六盤山的回族少女,他不馬上趕去動手才怪。

老花子繼續往下道:“老花子並非為了華逸雲是我師弟的小老弟,而出來賣命孤身救人,事實上老花子一生好打抱不平,這事我該管。武當派人多勢大,老花子仍然愍不畏死……哎?老弟,你輕些兒,老花子骨頭不夠硬哩,哈哈!”

原來山海之王見他說得有種,一時興起,一掌拍在老花子的右肩上,把老花子拍得跳起來。

“老丈,有你的,”山海之王微笑著喝采,又道:“算我一份,我趕他們該回武當山。”

“謝謝你,咱們盯緊他們,相機動手。”

“相機?哼!我不幹,見面先打他個落花流水。”

“不成,目下群雄齊至,皆欲得而甘心,咱們不可貿然而動,便宜了他們。再說,公然出手,恐怕惡道們下手毀去人質,咱們怎對得起華大俠在天之靈?”

“那……唔!這確實可虞。”

“咱相機行事,你聽我招呼行事沒錯兒。”

“好,我聽你的。”

“走?到長安我要召集手下。唉?可惜我得訊晚了兒,召集人手也來不及了。”

“老丈在哪兒得來的訊息?”

“咸陽。”

兩人一陣急走,在申牌正渡過渭河。踏進長安地境。兩人穿得一般檻樓,一般蓬頭垢臉,一般的窩囊勁,一般的高大雄壯;山海之王高出半尺,身材更是偉岸。兩人出現在街上,定然夠唬人,老花子不願招搖,便在城外找家小客店住下。

當晚,山海之王獨自在房中練他那不知名目的奇功;老花子則獨自外出,找門下弟子召集陝西的花子爺。

行將午夜,月正中天。長安城沉沉睡去,但暗中卻風聲鶴唳,九真觀附近草木皆兵,如臨大敵。

九真觀佔地甚廣,天尊殿之後,三方面共有兩座偏殿和兩座後殿,還有許多小閣和院落迴廊。

後殿一間密室中,一燈瑩然,除了一張床之外,所有雜物全都搬走了,以免礙事。木床上,木枕薄衾,甚為簡陋。

九天玉鳳周如黛,正和衣躺在床上,她仍是那一身綠色衫裙,髮髻未亂,靜靜地凝望著天花板,眼角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這些天來,她可說飽嘗苦頭,不僅是筋骨勞頓之痛,心中的創傷更令她痛心疾首。

是的,雲哥哥在世之時,誰敢對她如此欺凌,白道英雄們又豈敢如此非為?雲哥哥逝世僅三年多些兒,災難也來了,她成了嘴上之肉,任他們宰割了。

她悲從中來,淚如泉湧,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硬繃繃的木枕上。她內心在悲痛的狂叫:“雲哥哥,你在天之靈,可知我在世間所受的痛苦嗎?雲哥,也許不久後,我會回到你的身邊,永遠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