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那小小智障兒,在門邊張望一下,十分關切模樣,走近他,絲毫不嫌他髒,蹲下,輕輕撫摸他的臉。

是這一下救了王振波。

那隻小手把他自萬丈深淵裡拉了出來。

接著,保姆找了過來,「唉,加樂,你在這裡,喲,王先生,你怎麼了?」

他摔斷了左手臂,上了一個月石膏。

自此之後,他有了新的精神寄託,老是刻意抽空回家看加樂,陪她玩一會兒,說幾句話。

加樂在三四歲若果靜坐的話完全看不出毛病,漸漸就算不動,閒人也知道孩子有問題。

王振波十分多心,一見保姆稍微不耐煩,或語氣略重,便即時解僱。

是因為他對這孩子的愛心,婚姻才名存實亡地拖下去。

他帶著她訪遍名醫,結論完全相同。

只有在睡著的時候,她同普通的孩子一模一樣。

他替孩子蓋上毯子,回到書房去。

本才醒來之際,頭痛若裂。

平時酒量頗佳的她今非昔比,小小身軀已不能負荷超過一杯酒。

撐起床,洗了一把臉,凝視鏡內的面孔,突發奇想,要是永遠可以維持七歲時白皙滑嫩的面板就好了。

她走下樓去。

還沒到樓下就聽見銀鈴似一陣笑聲。

有點誇張,像是想對方知道,他的笑話令她有多麼興奮。

本才也是成年女性,當然知道這種笑聲是一種輕微含蓄的挑逗,像果子汁,醉了也不覺得。

這是誰?

如此輕狂。

本才心中有一絲不悅。

她是怎麼進門來的?人家妻女都在這間住宅裡,幾時輪到她來大聲笑。

她走近書房,往裡張望。

只見一個成熟高大碩健的女子坐在沙發裡,一手託著頭,一手拿著酒杯,意態撩人地看著王振波,腳上高跟鞋有一隻脫下踢到一角,另一隻吊在足尖。

她嘴唇鮮紅,長髮披肩,身段美好,略胖了磅,更加吸引。

王振波似與她極之熟絡。

本才更加不高興。

這究竟是誰?

忽然之間,那女子也發覺門外有人。

她一抬頭,只看見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呵,」她友善地問,「你就是加樂嗎?」

王振波也說:「加樂,進來。」

本才緩緩走進去。

那女子穿回鞋子,撥好頭髮,對牢加樂,「你好嗎,我叫陳百豐,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本才近距離打量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那陳小姐疑惑了,這孩子的智力哪裡有問題,一看就知道聰敏絕頂。

是以她再問一聲:「這就是加樂?」

王振波答:「是,加樂,過來這邊?」

本才老實不客氣地坐到王振波身邊。

為免太過敵意,她低頭不語。

她的出現打斷了銀鈴般笑聲以及有趣的對話。

陳百豐歸納一下談話:「再次見到你真高興。

王振波說:「彼此彼此。」

「今晚早一點到。」

「一定。」

走到門口,王振波幫她穿大衣,她回眸對牢王振波一笑,才出門去。

奇怪,某些女子天生有這種風情,楊本才就統共不懂,不過,可以趁這個機會學習。

她跑回寢室去對牢鏡子,學陳小姐那樣,側著臉,斜斜地看著人,丟下一個媚眼。

呵不像不像。

本才沒想到她有個觀眾。

王振波剛走到門口,看到鏡中反映,一個小小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