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柏亮剛想走,何教授迎面而來。

「慢著,這位可是馬先生?」

「是,你是哪一位?」

「馬先生,剛才我與一位羅允恭律師接觸過。」

本才立刻放下畫書,羅律師正是替她處理日常事務的負責人,何教授怎麼會與她聯絡?

何教授冷冷地說:「聽講你想以楊本才同居人身分申請領取她遺產。」

本才呀一聲站起來。

喂喂喂,楊本才還活著,怎麼可以分她的產業?

何教授亦大大不齒馬柏亮為人,「羅律師同我說,只要有她在生一日,你莫指望得到一個銅板。」

馬柏亮理虧氣衰,「你是誰?」

本才忍不住顫聲指著馬柏亮:「你以後不必假仁假義再來看我!」

馬柏亮又嚇一跳,「你是誰?」

何教授答:「羅律師手上有充分證據你倆從未同居,你休想染指楊本才名下財產,而且我告訴你,楊本才不是沒有復原希望,我倒要看看將來你有什麼顏面與她敘舊。」

馬柏亮匆匆逸去。

看護在一邊輕輕鼓掌。

何教授說:「大家是女性,互相照顧,份屬應該。」

她緊緊握住小加樂的手。

看護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教授嘆氣,「一個女子不知要小心到什麼地步才能安然度過一生。」

本才卻不想討論女子的命運,她想見羅律師。

何教授說:「看是誰來了?」

這時,王振波進來。

本才立刻走過去埋首在他懷中。

王振波穿著一件長外套,本才鑽到他大衣裡,躲到他腋下,黑暗溫暖,真是個與世隔絕的好地方,一輩子不出來也不成問題。

只聽得何教授叫她:「加樂,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大家都笑。

何教授又說:「我也巴不得有一個那樣好的地方可以藏身。」

王振波索性把大衣紐扣扣緊,摟著加樂。

「當心摔交。」

父女就這樣走出病房。

等她自大衣裡鑽出來,發覺已經走到新翼那幅空白的壁畫之前。

本才感慨萬千。

護士長走過來,「王先生,現在我們已經決定照楊小姐的糙稿,叫孩子們動工畫這幅壁畫。」

王振波立刻贊成,「那太好了,需要什麼,我當盡綿力。」

「王太太已答應重建護理院燒毀部分,賢伉儷真是善心人。」

王振波輕輕說:「不敢當不敢當。」

「加樂,我們壁畫開工時,你記得來。」

本才高興得手舞足蹈。

「咦,加樂比從前更擅於表達感情。」

王振波感到安慰,「這是真的。」

忽然翁麗間出現了。

「你們還在這裡?加樂需要休息。」

何教授說:「我約了楊本才的律師羅允恭談事情,你們要不要來?」

沒想到翁麗間那樣慡快,「楊氏本人已不能做主張,她捨己為人,於我有恩,我理應為她出頭。」

本才深深感動,她一直相信世上好人比壞人多。

果然,那麼多人見義勇為。

她沒有失望。

「讓我們到羅律師寫字樓去。」

老好羅允恭。

她一直是楊本才的財務守護。

羅一早在辦公室門口等客人,本才一見她便會心微笑,羅還是老樣子,名貴套裝下是一雙球鞋。

一關上門,她便恨恨地說:「那可惡的馬柏亮若再敢說一聲他有權處理楊本才的財產,我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