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采薇小聲道:“我不怕你對付他,他好我跟著他好,他歹我也跟著他歹,他活我活,他死我死。我這輩子永遠不會離開他。”

方琢之森然道:“你在威脅我嗎?你憑的什麼來威脅我?憑我喜歡你嗎?”

夏采薇搖頭:“我沒有在威脅你,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心。”

方琢之恨聲道:“好……好……你有你的決心,可是恐怕他不一定有你這樣的決心。”說完大步朝外走。

“方琢之……”

聽見夏采薇出聲喚他,方琢之停住腳步,轉過身,聽見她嘲諷地說:“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你看重的那些東西的。”方琢之氣極,用力摔門而出,同時也在恨自己,早就該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麼好話,剛才那一轉身為什麼還要期待,她這個狠心的女人,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他要一步步走進她心裡

那次談話後的幾天,夏采薇都沒看見方琢之,她以為他回國了,問秦逸卻得知他其實還在美國。夏采薇放下電話黯然地想,這次真的是把他氣狠了。她心裡其實很後悔,不該那樣說他的,尤其是那天最後那句話,那樣說他他一定很氣吧。

夏采薇左思右想,撥通了海倫的電話,問明瞭方琢之現在住在一所酒店式公寓內,她不禁有些擔心,那他吃飯怎麼辦啊,海倫也不知道,只說好像並沒有專人照顧他。夏采薇又操心起來,他那麼忙,吃飯肯定是隨便糊弄一下,而且剛和她吵完架,一定又是自虐般地工作。睡不好,吃不好,他當自己是鐵人嗎。她突然醒悟,我竟如此擔心他,我一點也做不到分手就是路人,為什麼呢?我是放不下他還是僅僅把他當作親人看待。不管是哪種,從今以後我都要把他只當作親人,如果他願意的話。

兩天後,夏采薇放學回家,剛開學沒多久也沒什麼功課,她在客廳支了個畫架,畫了會兒見方琢之進門,她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卻不知說什麼好。方琢之板著臉說:“來拿些東西。”

夏采薇訕訕地:“哦……好……”

方琢之進了他房間,半天都沒出來,房間裡偶爾傳出一聲響動。夏采薇看看樓上,心想,拿什麼東西,這麼久,可能是沒找到吧。

又過了好半天,方琢之才慢吞吞的下樓。夏采薇瞟了他一眼,正和他的目光對上,兩人都迅速把目光移開。方琢之靜默一會兒,悶悶地說:“走了……”

“哦,好……噯……”

方琢之慢吞吞地走到門口,聽她招呼,停住腳步,卻不回頭。

“那個……晚飯馬上就好,你要不要先吃飯。”

方琢之答應一聲,在客廳坐下。夏采薇頓時覺得有點尷尬,她不敢看他,更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專注地畫畫。方琢之更尷尬,他磨磨蹭蹭不想走就是想等她留住他,可是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像夏采薇可以裝模作樣地畫畫,只好盯著面前的地板。

保姆出來說晚飯已準備好時,他們倆心裡都偷偷地鬆了口氣,可是偌大的餐桌旁只有他們兩個人更加重了這樣的氣氛。方琢之不禁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說話呢,我不是想和她說話的麼,趕緊說啊。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埋頭吃飯。最後夏采薇實在憋不住,說了個:“你……”

方琢之猛地抬起頭看她。

夏采薇猶豫地問:“你,這些天都吃什麼?”

“外賣。”

“哦……是不是加班到很晚?”

“還好。”方琢之簡短地答,心裡卻很高興,她在關心我,小薇關心我。

夏采薇見他只回答幾個字,想,他還在生氣呢,也不再問他。

吃過飯,方琢之沒有忙著走,跟著夏采薇來到客廳,沒話找話地問:“畫的什麼?”

“就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