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色,市面上都買不到的。”

大夫過來了,可只來得及驗屍,從死者懷裡找出兩支鉛筆,頓時有了定論。

“驛正,不定是樁天大的麻煩,咱們報官就得了,這包裹也交上去……”

小鎮的主薄也來了,隱隱覺得這事沾染不得。

那王驛正沉默片刻,然後搖頭:“雖還不知他的來歷,可他已用性命盡了天職。我管的是遞送信物,我也得盡天職,他把這東西託給我,我就得送到地頭。”

主薄訥訥道:“這、這包裹還沒貼驛票呢……”

王驛正舉起包裹,上面的血跡猩紅刺目:“這還不夠麼?”

聖道二十二年,舉國上下,憂心國事的人正盯著西域戰事,安享太平的沉於酒色,盛世之中,一股暗流正漸漸洶湧而起,即將破冰。

“這帳本所涉面太廣,又只是旁證,扳不倒人的。夢阮,你要在這事上大做文章,怕會引火燒身。此事畢竟是刑部管轄,你已逾界了。”

江蘇兵備道邊防司署衙裡,邊防司主事,曹沾的直屬上司這麼勸著曹沾。

“愚兄以為,你要麼循正途將此案移交給江蘇總警署,要麼遞給都察院,或者是禁衛署,我可以附籤。”

三日前,曹沾從那聯絡人手裡繳來了非常燙手的賬本,為此他找上司商量。上司給出的建議很中允,可曹沾卻不滿意。這案子絕不能丟給總警署,一省警署可不是賬本所涉那幫勢力的對手,丟給他們,這案子怕立馬就會銷聲匿跡。給都察院的話,這事更多涉及的是工商,都察院只能間接使力,發揮不出這證據的價值。而禁衛署……估計會過度發揮,還不知要波及多少無辜,而且功勞還落不到他曹沾身上。

“職下考慮考慮……”

曹沾沒直接答覆,主事也沒強逼,英華上下屬官員也只是相制,各有一攤職事,主事要強逼,曹沾也有立場拒絕。不過話又說回來,曹沾是覺得上司怕更多是想置身事外。

主事轉開了話題:“不過你查到聚盛社的靠山是三合會,這功勞不小,我在樞密院裡任職時也聽說過這三合會,樞密院的探子該知三合會的底細。”

曹沾心中一動,主事是在暗示他透過私人渠道借力樞密院,他想的卻是另一條私人渠道:表妹李香玉。李香玉所在的英華訟師會,那可是藏龍臥虎之地,什麼人物都有,什麼關係都能摸到。非但如此,李香玉可是明法科女狀元,深諳律法,可以聽聽她對這一案的建議。

由公及私,曹沾卻又份外糾結,他其實很不願見到這位原本還跟他有婚約的表妹……

“罷了,這是公事,香玉該也不會在私事上相纏。”

這糾結被灼熱的賬本焚化,曹沾定下心計,決定去金陵一趟。

曹沾此行當然會撲空,只能轉到東京,李香玉被皇帝抓走了,臨時充任肆草堂文書。

“咱們君臣一心,把這樁案子辦好了!”

照著南京無涯宮所建,一模一樣的肆草堂裡,李肆和李香玉摩拳擦掌,一副大幹一場的興奮勁頭。

李肆是閒得磨皮擦癢,李香玉是不甘大觀園之挫,君臣二人要在“南北聯手,逼良為娼”這事上深挖大幹。

前兩日的準備工作也顯示,南北之間的確隱隱藏著一股勢力,趕著販賣人口的勾當。李肆調來禁衛署對江南各風月場所的粗略報告,其中一個頻繁出現的名詞引起了李肆的注意,那就是“仁善坊”。

這個仁善坊在北面物色身具才藝之人,再替南面的演藝行業牽線搭橋,那個什麼小燕子格格就是由仁善坊中介,被四方舞社相中的。

因為這事走的是南北官方渠道,有正式入境手續,而且南面演藝行業跟仁善坊中介的藝人又是籤正式工契,並無視作奴婢之事,因此官府不僅沒有留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