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這熟捻的控制很是訝異。

“這……一夢三百年,什麼都能學到。”

李肆敷衍道,心想前世他身為記者,這種鬧騰他可看得多了,其中mén道再熟悉不過。

“不過……也很容易過火……”

話剛說完,有些已經餓得兩眼發暈,滿肚子戾氣的船工就朝署館裡衝去,那二十來號據說是九mén提督的兵跋扈慣了,雖然還不至於動刀,動起拳腳來卻兇狠無比,頓時將幾個船工打得口鼻噴血。

“打死這些狗tuǐ子”

船工們終於怒了,幾百號人湧上去,嚇得那些兵也縮回了署館。

“讓我去剁了這些暴民”

署館裡,聽著咚咚的砸mén聲,李衛咆哮道,mén一開,嚇得馬上又跟著眾人用背將mén頂住,他一個人再兇猛,怎麼可能頂得住幾百號人?

“別怕,他們也該到了。”

蔣贊依舊穩得住。

mén外李朱綬的衙役練勇,還有劉興純的巡丁都在阻攔,偶爾將幾個要點火的,掏刀子的從人群裡抓出來,其他動作就像是演戲。

喧鬧正到高處,轟隆的馬蹄聲響起,大隊人馬從東面過來了。

“出去吧,我調的兵來了。”

蔣贊出了口氣,眉目yīn冷地說著,這時候人群也惶惶而退,就見著一兩百馬隊湧來,遠處還有步兵隊在急奔,至少不下四五百人。

“本官不想動武,只要你們如數納銀,剛才之事,本官不追究甚至……本官也準你們所請,將那些書吏盡數革辦”

對著人cháo,蔣贊昂首高呼,滿是事情就此了結的語氣。

“那千總……”

見人cháo還沒什麼動靜,蔣贊朝馬上一個千總招手,想喊他帶兵趕人。

“啊?什麼?有賊匪臨近?”

馬上是張應,裝模作樣地聽著手下人彙報,然後朝蔣贊拱手:“軍情要緊,先告辭了”

嘩啦啦……綠營兵來得快也去得快,只丟下一場煙塵,蔣讚的手還停在半空,整張臉已然青白一片。

“有賊匪?劉興純隨本縣剿匪”

李朱綬也喊出了聲,衙役練勇巡丁什麼的也呼啦啦撤走了。

“這些hún帳他們……他們也跟這些人是一夥的”

李衛氣得兩眼暴凸,蔣贊則是捂著xiōng口,好一陣才喘過氣來。

“無牙人,不jiāo錢”

人cháo繼續喊著,蔣贊繃起的肩頭緩緩垮下。

“李肆”

猛然瞅見人群外,那李肆正一臉微笑,李衛牙齒咬得格嘣作響,遙遙伸出了手掌,一抓一握,像是恨不得將他嚼在嘴裡。

“肯定是你搞的鬼我要當官當大官我一定要收拾掉你”

李衛在賭咒發誓,李肆則掏掏鼻孔,再回敬一根中指。

康熙五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後世學者都記得這個日子,並把它作為一個里程碑的時間點來記述。因為在這一天,一份《浛洸稅關約定》的檔案簽署生效,這是華夏商業資本走向獨立,並帶動整個歷史大勢的最初源頭,李肆作為倡導者和推動者,以勝利者之姿,壓迫著滿清官員簽署了這份關約。

當然,這說法只是普羅大眾所知的,實際的情況是,李肆從頭到尾都沒跟蔣贊碰過面說過話,什麼關約,也不過是蔣贊在彭先仲拿出來的文書上蓋了一個sī人印章。而那份文書,更和什麼資本獨立無關,內容僅僅只有兩條,開革書吏,牙人代言。

後一條雖然只有四個字,卻又是雙方爭論的焦點,但本著撈足銀子的心思,蔣贊沒有再堅持必須上報朝廷,由戶部指定牙人的條款,而是由稅關和商人雙方認定,並且這也只是稅關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