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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開始,這是一場獵殺,不比適才石頭城下的圍襲了。
——他們要以‘長車’快馬之力,搏殺已負傷在身的駱寒於方圓百畝之內!
石頭城下秦淮河對面的江邊卻是一帶平疇,有數百畝大小,俱是農田。空曠的田野裡,冬小麥才才播種,些微有些雜草,深不掩腕。——駱寒行至江邊,召來伏好之駝,才涉過冬日的秦淮河。他驅退宗令,喘息未已,就看到了那支破空而起的旗箭。他也聽到了那聲呼喝——“長車!”
那喝聲極響,駱寒一抬眼,只見江右樹影之中,枝條閃動,不知有多少人正破伏而出。駱寒忽仰天吸了口氣,天上的空氣冷冽乾燥。他一回頭,就見江心有一隻小舟正在停泊,船上之人手裡的旱菸管一時一滅,那是——趙無極!
——駱寒眉毛一挑,就知自己已落入他人算計。
他這時正駐駝平疇,歸路已斷,後面就是‘長車’隱於樹影灌叢中的埋伏,他已返不回江邊,無法再次借水而遁。而這空曠農田上,更是無可遁形。
轅門選的好位置!
駱寒一剔眉。然後只聽車聲轆轆、馬蹄奪奪,怪異地在這空曠的平疇上響起。然後只見一輛輛快馬戰車奔湧而出——“長車”之獵竟真的是一駕駕戰車組就的殺局!
山坡之上,連對‘長車’聲勢早有預計的文翰林也不由駭然色變。他選擇這麼個山坡草寮觀局,實在也有其深意。只為這裡地勢高聳,站在上面一眼望去,視野極為開闊。而草寮本為春遊所建,為圖豁亮,並無四壁。時值變夜——月暈之像果非無因,坡下漸有北風吹起,漸漸猛烈,文翰林與蕭如心中憂切,均無心安坐,俱長身立在了坡右懸崖之畔。
夜色下,微月長疇,他們就遙遙見一個少年騎駝而立。田野之上,他孤身當風,縱遙隔百丈,猶能感覺到他身上散出來的那種孤銳的傲氣。
那轆轆的車聲就在他左右兩側同時響起。文翰林不由大奇——在他心中,戰車本是漢代以前兩軍交戰時的利器,後世嫌其冗笨,久已不用。他久聞轅門內隱有‘長車’一股實力,一向還以為只不過用其名號以壯聲勢,沒想到對岸那樹影之中奔騰而出的竟真是一駕駕快馬戰車。他細數了一下,現身的怕不有百駕之多。那車俱是雙馬所拉,車身輕巧。車上,一士控轡,一士執戈,縱橫呼嘯,轉瞬即至。文翰林沉吟道:“戰陣之中,原以輕快敏捷為要,袁老大布此長車,可有什麼說法嗎?”
蕭如微微一笑:“豈不聞建炎初年,金兵劫掠東京方退,康王得繼大統,用李綱為相,於治兵之道首先提及的就是一句‘步不足以勝騎,騎不足以勝車,請以戰車之制頒京東、西路,使製造而教習之’。當日靖康之亂後,朝廷棄河北不守。河北巨盜楊進聚眾三十餘萬,與丁進、王再興、李貴、王大郎縱橫京西、河南,另有王善輩,擁眾七十餘萬,戰車萬乘——其所以可以喑嗚叱吒、縱橫於一時者,所仗就是這兵車之力。翰林,你於武學一道浸淫已久,只怕兵戈之事卻少有知聞。百兵之用,各有不同。人為負累所限,不能盡攜身邊,戰車雖較戰馬略顯笨重,但可攜之物多,攻可摧堅,駐可固守。何況——這長車練來本不是為一般江湖打鬥的。”
要知袁老大身兼要職,所圖也大,一向心懷‘北圖’之念,不只是一味只想在江湖中逞雄稱霸之輩。他這‘長車’,說起來倒是為兩軍對敵時潛伏一支護衛主帥的精銳之師而建,是他視為手下雙鋒的左右“雙車”親手操練。當日金兵曾數迫高宗趙構於窘境。袁老大也是感念於此,才創此“長車”。
文翰林輕輕點頭,有蕭如在側,果然每言必讓人有所進益。
只聽蕭如繼續道:“何況,若論輕疾險銳,當今天下誰又便捷得過駱寒?他那‘九幻虛弧’,縱淡定如你的‘袖手談局’心法,只怕也難制其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