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獨一份的就是皇帝。

元貴妃的心裡沒底,想來就膽戰心驚。

殷湛卻不因為皇帝會做這麼沒腦子的事,只就冷然說道:“去,先傳令去各處宮門,讓他們全面封鎖,在這件事請水落石出之前,今天這宮裡的人,一個也不準放出去。”

今天這宮裡的,不止是皇子極其家眷們,還有上百的官員命婦,就是皇帝要下這樣的命令都姑且需要斟酌,但殷湛的這個神情語氣,卻是半分餘地也不留的。

“殿下,今天這件事雖然是讓北川郡主受了委屈,可封鎖宮門的話——還是要等皇上到了再說吧?”元貴妃小心翼翼的斟酌著用詞,試探著開口。

“不需要了!”殷湛道:“命令是本王下的,所有的責任都由本王擔待,是本王要封鎖宮門,誰有意見,儘管叫他來找本王。”

這裡是皇宮,又不是他的宣王府,元貴妃腹議不已,卻不敢公然和他對抗,殷湛就已經再度開口道:“衛恆,馬上帶人去查,這皇宮就只有這麼大,把在那孔明燈上做手腳的人給本王揪出來。”

因為是要進宮,他帶進來的侍衛包括衛恆在內,一共就只有四名,但是他下達這樣命令的時候,卻不缺底氣,彷彿是順理成章一樣。

端木岐一直站在正殿的門口旁觀,這時候就款步走下臺階來道:“宣王殿下,能不能請你順便幫忙問一問,據說是有人在那橋上推了楚兒入水的,當時在橋上的都是哪幾位夫人和小姐們?大家一起站出來說個清楚吧。”

當時橋上的有十幾個人,不算少卻也不多,雖然大家都在賞景,但如果要仔細回想的話,也未必就不能把那個居心叵測下黑手的人給揪出來。

端木岐的態度散漫,雖不似殷湛那樣的強勢和冰冷,卻也分明給人很大的壓迫和威脅,因為他唇角翹起的弧度雖然一樣的妖嬈蠱惑,眼底真實透露出來的眸光卻是冷的。

殷湛斜睨了他一眼,並未與他做任何的交流,然後就是目光一掃,視線自在場的眾人面上掠過。

那些婦人們哪裡受得了他這樣的逼視,馬上就有幾個垂眸上前,為難道:“殿下,臣婦等人當時都在賞景,人又多,實在是什麼也沒看到。”

“是沒看到還是不願意回想?”殷湛道,不留情面的揭穿她們的謊話。

如果仔細回想,她們未必就想不起什麼來,只是今天進宮來的人,都是達官顯貴,如果真要指證了誰出來,那也是一身的麻煩。

幾個婦人被他一嚇,都死咬著牙關跪了下去。

殷湛看著,只不以為意的勾了下唇角,“這是讓本王將你們一個一個的動刑拷問嗎?”

這些人,可不是隨便的下人奴婢!

眾人的頭皮一緊,就只覺得是聽了笑話,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那男人冰冷無情的一張臉就立刻明不白,他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這個人,被譽為北川戰地的戰神,殺人如麻,茹毛飲血,她們這區區幾人的性命,在他手中大約也不過就是彈指一揮的事情。

一群女人嚇的臉色慘白,惶恐不安。

這個時候,卻見一個雪白的糰子從殷湛身後的偏殿裡竄了出來,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聲音響亮卻又帶著明顯委屈的喊了一聲,“父王!”

殷黎身上穿了件成人的中衣,很寬大,樣子看上去有點滑稽。

殷湛被她一聲正中了心口上,心頭突然就沒來由的震顫了一下。愣了一愣,她方才垂眸看去。

殷黎抬頭對上他的視線,這個時候,這孩子的臉上卻已經不見任何的驚慌和彷徨,她的眼神明亮而堅定,更是帶了明顯憤怒的表情,仰著頭,大聲道:“推楚楚姐姐下水的人,我看見了,是個穿著粉色衣裳的丫頭。”

不是宮婢,也不是哪家的貴婦小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