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笑看世事變遷,風輕雲淡,又勝過了多少男子氣概。

慕容緣不覺一愣。

這些清脆的歌聲,將縈繞在她耳邊的男聲取而代之,又將她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四方山,山賊營。

匈奴鐵騎與徵西大軍來回穿插,激戰正酣。

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全部熄滅,精心佈置的新婚洞房盡數被毀,四周突然變得異常黑暗。

慕容緣終於停下了腳步。

她眼前的沈夢就像短暫的燭火一樣,忽然熄滅,在風塵突變的戰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賊寨子支離破碎,四方群山分崩離析。

一尊尊鮮活的生命在慕容緣眼前,化為烏有。

這些幻像,令慕容緣一下子變得痛不欲生。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殺心這麼重?再美好的人生,也不過是剎那芳華,一指流砂?難道我,錯了嗎?”

慕容緣低頭望向自己雙手,她的手裡還緊握著兩枚熟悉的銀針。

銀針還在滴血,彷彿戰場上那些死去的將士,都是被她的銀針所殺。

“我這是要幹嘛?我真的恨沈夢嗎?不,我恨的是我自己,是誰讓我這般造孽?”

慕容緣抬頭,眼前竟然出現了一人。

那人身著軍服,手提寶劍。

那人半眯小眼,滿臉恥笑。

那人,赫然竟是司徒欒。

“是他,都是他在害我。他先是在龍鬚鎮對我用蠱,後又在潼關城對我凌辱。我罪孽深重,就算要殺,也是將他一起帶下地獄。”

慕容緣體內無名生出一股怒火,毒如蛇蠍,縱使沈夢的歌聲也不能將之抑制。

慕容緣抬起玉臂,“嗖嗖”兩聲,銀針飛出,仍是直射沈夢。

好在沈夢一直盯著慕容緣怪異的舉動,早已有了防備,連忙躲閃。

那兩枚銀針,似是而非,既像是朝著沈夢射去,又不像是朝著沈夢射去,只擦著沈夢兩鬢飛過。

殊不知此時,沈夢身後還有偷襲她的應龍將軍,眼看就要將雙掌擊中沈夢要害,卻被兩道白光穿掌而過。

“啊。”

應龍將軍一聲慘呼。

蛇堆再次往草叢中癱倒。

沈夢這才察覺到身後還有險情,低頭一看,腳下已有毒蛇環繞,連忙往一旁避開。

好在那些毒蛇,受嚴寒氣候影響,幾近冬眠,遊動速度並不迅疾,這也是應龍將軍在雨雪交加,寒風凜冽的夜裡,敗給絕煞炎龍的原因所在。

慕容緣雪白的赤足,在沙地上發力狂奔,不避蛇群,朝應龍將軍衝了過去。

應龍將軍怎麼都沒想到,他自以為與其前後夾攻沈夢的慕容緣,居然能衝破沈夢“六道輪迴”歌聲的禁錮,竟將自己看作了死敵,就算趟入草裡,仍是被慕容緣追擊。

“嘖嘖嘖。”

怪音再起。

應龍將軍見識過慕容緣三掌擊斃絕煞炎龍的威力,心中大駭,為求自保,只好用盡全力召喚蛇群。

在他周圍的毒蛇,紛紛仰頭,彈射而起,嚮慕容緣咬去。

慕容緣神智雖然不清,手上功夫卻沒有落下,“銀針”不斷在其手指間凝氣成型,向前激射。

毒蛇中針便死,哪裡還能攔得住她?

沈夢還不確定應龍將軍剛才是要害她,見慕容緣依舊狂性大發,也用盡全力,以精純的“六道輪迴”歌聲,對著慕容緣再次吟唱。

慕容緣不懼外敵,卻獨獨被沈夢歌聲所擾,額頭如遭雷擊,幾欲暈厥,一個踉蹌,朝應龍將軍撲倒。

應龍將軍也在不斷髮聲召喚毒蛇,聽不見沈夢的歌聲,還以為慕容緣要取其性命,情急之下,劈空掌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