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能有幾個人瞧得起?

到底是他不自量力的自作多情了。唐竟燁死死咬著唇,才忍住心頭淌著的血不流出來。

再看向那封信,似乎成了天大的諷刺。

他有什麼資格要脅錢綵鳳?真要用信來逼她嫁給自己,那自己跟爹,跟大哥又有什麼區別?

深夜的寒風一吹,唐竟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只覺徹底清醒了。

這是他們唐家的事,根本就不應該牽連到錢綵鳳,他要還是個漢子,就自己去解決事情,而不是指望著別人。

他挺了挺胸,迎著徹骨的寒風,走進茫茫黑夜裡。

唐竟燁不知道,他前腳進了九原城,後腳就有人把訊息跟著遞到了雲來寺。

錢靈犀連覺也不睡了,眼睛睜得溜圓和鄧恆一起出來見人,“你是說,唐竟燁把黃家的銀子退了,只要他爹寫了封信?”

“是。”跟去的侍衛很是慚愧,“因小的一時大意,沒留心讓人聽著他們父子談話,所以並不知道他們究竟商量了些什麼,又寫了什麼。”

錢靈犀忍不住盤算起來,“那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來找我們家借銀子?”

可就算是有老唐的親筆書信,錢家也絕對不肯幫這個忙啊。

鄧恆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會不會他們想拿你二姐的自由作交換?”

這倒是很有可能。

錢靈犀摸著下巴想想,“這個唐竟燁,不會為了救他爹,就做出這種事吧?他要真拿二姐當成貨物一樣算計,那可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鄧恆琢磨了下,“這樣吧,我找兩個人去盯著他,萬一他真是那麼愚孝的父子情深,要做些對你家不利的事情,也能提前知道。”

那侍衛立即道,“是小的辦事不利,情願去將功補過。”

鄧恆才要開口,錢靈犀卻插了句嘴,“你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事事都能早料得到?沒事的,你也跑了一日辛苦了,先下去歇著吧,換兩個人去。養足了精神,後頭有你出力的時候。”

侍衛聽得感動不已,跪下給錢靈犀磕了個頭,“多謝少奶奶寬宏大量,小的一定盡忠職守,再不敢誤事。”

錢靈犀笑著揮了揮手,又吩咐丫鬟去廚房弄點熱湯熱飯給他。

鄧恆轉過臉來,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夫人,這可是我的手下。”

“那又怎樣?”錢靈犀白他一眼,“我又沒把人拐跑,不就是讓你唱了回白臉麼?至於這麼介意的?”

鄧恆忽地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端畫身上,笑得和藹可親,“端畫呀,你們平日也辛苦了,從下月起就領雙倍的月錢吧。”

錢靈犀才把臉拉下來,卻見端畫嚴肅的看鄧恆一眼,“爺,您甭逗我了,發月錢是奶奶的事,她說的才能作數呢。”

噗哧,好丫頭!錢靈犀忍俊不禁,卻見鄧恆臉上瞬間黑線,忿忿的撇下自己扭頭進屋了。

錢靈犀忍不住跟進去奚落,“別不服氣,你要不樂意,咱倆換換,你主內,我主外,省得你還抱怨我收買你的人心。”

鄧恆忽地挑了挑眉,“你真的願意我主內?”

每次他一露出這種表情,錢靈犀都寒毛直豎,趕緊想想剛才的話裡有什麼不對勁,可是怎麼想不出來?

鄧恆嘿嘿賊笑著上前,“我主內是不是?那納幾個妾室想必……”

打住!錢靈犀叉腰瞪他,“你敢!”

鄧恆撇撇嘴,“我有什麼不敢的?妾室通房本就由主母作主。既然你要我承擔主母之職,那豈不是就由著我在內宅風花雪月,歌舞昇平?”

“少做夢了!”錢靈犀才不幹這蠢事,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掙錢,反換了他在家裡左擁右抱的坐享齊人之福?她腦子給驢踢了也幹不出這麼二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