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相處,可忽地又想起自己形容未整,怕娘看了失望。想回去照照鏡子換件衣裳,又怕錯過了相見的時機。於是,就在這般心頭一陣忐忑,一陣甜蜜的百般煎熬中等待著重逢時刻的來臨。

直到傍晚時分,一行人才進了石府。

因此次石氏是舉家搬遷,是以傢俱箱籠拖了十幾車,浩浩蕩蕩的回了孃家,頓時塗氏之前安排的小院子就裝不下了。還來不及敘話,就得先為了這些瑣事操心。

塗氏直到聽說大姑子進了門才來廳中相會,剛一過來就聽管事的回稟行李放不下,問要如何處理,她頓時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前道,“咱們京中房價高昂,可比不得外頭天高地闊,要是大姑奶奶嫌氣悶受了委屈,那隻好出門再打聽別處了。”

這話分明就是要趕人走了,別說石光甫,就連久不管事的姚老夫人都生氣了。石映蓉是她的長女,歷來極是心疼的。出嫁多年好不容易才回一趟孃家,哪裡有才進門就讓她往外去的道理?拿柺棍頓著地發火,“若是放不下,擱我屋裡去!我一個老婆子,便是住馬圈也是無妨的,若是委屈了姑奶奶,豈不是讓人笑話?”

石光甫狠狠瞪了塗氏一眼,忙道,“哪裡要娘騰地方?若是沒地方,讓琪兒騰出來,去她兩個姐姐那裡擠一擠也就夠了,她一個小人兒還獨佔著一套呢。再不夠。讓明睿去他兄弟屋住。”

石夢琪頓時撅了嘴,石明睿卻點頭稱是,準備挪地方了。塗氏把兒子往後頭一推。自己上前,“哪有讓嫡子嫡女騰地方的道理?要挪也是他們挪。行啦,我去安排。”

石映蓉知道自己丈夫獲了罪。恐怕回京來要受點委屈,可沒想到剛進門弟媳婦就給自己這麼大一個下馬威。慪得連眼圈都紅了,賭氣道,“若是家裡不方便,我們去外頭租房也是一樣的。幸好行李還沒放下來,這就走吧!”

“姐,您要這麼說,就是存心讓弟弟難過了。”石光甫忿然橫了塗氏一眼。“您要出去,我也陪著您出去,這個家誰愛住讓誰住去!”

他連這樣話都說出來了,可見是真的生氣了。塗氏再如何強勢,也不可能連丈夫都不要了。頓時氣焰消了大半,低頭嘀咕,“我只說不讓明睿和琪兒騰地方,但沒說不讓其他幾個騰地方啊。這時候也差不多了,先請大姑奶奶和外甥女回房梳洗梳洗,咱們預備開飯吧。”

石光甫聽著這還象句話。親自陪姐姐到姚老夫人的房中歇息,這邊塗氏開始指揮挪房騰地兒。

錢靈犀夾在人群之中被徹底忽視掉了,未免有些黯然。但讓她更加難過的是,石氏跟錢文仲一樣。都比上一世顯得更加蒼老了,又經過長途跋涉,雖然進京前休整了一下,但還是掩不住滿面的風霜與憔悴之意。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她吧?那個長得與自己前世一模一樣,但更多了幾分嬌憨的表姐——錢敏君。

不用懷疑,這應該就是上一世的錢靈犀了,雖然相貌變了,但小堂妹笑起來習慣皺著鼻子的嬌憨模樣,卻是一模一樣的。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錢靈犀原本還以為錢文仲誇大了事實的真相,看錢敏君雙目閃亮,臉帶笑靨,哪裡象是傻子?可等她開口行事時,就知道所言不虛了。都已經十二歲的人了,要不是母親提點,完全不知道叫人,只會躲在人後嘻嘻的笑,很天真,也很讓人心酸。走路雖然也還看得出殘疾的形跡,但瘸得並不那麼明顯。

錢靈犀知道那是為了什麼,因為怕人笑話,石氏會給女兒縫製一種特製的厚底鞋,以調整兩腿之間的落差,而為了做這種鞋,石氏的手磨得全是老繭。

回憶象是突然衝破閘門的洪水,瞬間就逼下錢靈犀的淚來,悄悄灑在裙上,她默默的跟在人後,來到姚老夫人房外守候。

不一會兒,石明睿出來了,瞧她站在門外,不覺詫異,“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