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路上安全了,那我想改回男裝,應該也沒事了吧?”

吉祥沒意見,只管去回話。可不一時閔公公來了,“錢姑娘,這不是老奴不肯盡力,而是您這長相模樣扮作男人實在不象,您若是不喜歡,不如就改作閨女打扮,依舊做我女兒,咱們扮作世子親戚,可好?”

這個可以。錢靈犀想著晚上不用再對著鄧恆那張棺材臉,她連飯也多吃下去一碗。

棺材臉瞟了瞟她,什麼話也沒說。

又走上七八日,到了大楚的都城。

大楚貴為天下最富庶之地,他的都城自然也是氣派無比,比南明的京城可繁華並盛大多了,錢靈犀一進城,兩隻眼睛簡直都看不過來。尤其是女孩子最喜歡的脂粉水粉綢緞衣裳,更是令她流連忘返。只恨出門時沒帶幾張銀票,否則她可要狠狠血拼一把。

“姑娘要不要到街上逛逛?”正這麼想著,閔公公就捧著銀票來問她了,“公子要去辦事,這會子也不得空。想請姑娘幫一個忙,帶老奴去買些雜貨,回頭可以整支商隊,再往回走就不必分開了。”

這是給她機會花錢啊,錢靈犀很願意,不過她也有疑問,“我對大楚的情況又不熟,讓我去買,豈不擺明要吃虧上當。”

閔公公笑道,“公子說這回就是要扮一個初次出門,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若是買的東西太對反而讓人生疑,故此才一定要請姑娘幫忙。要說起老奴,也是頭一回來,於生意經又是一竅不通的,讓咱倆來辦這差事,豈不正好?”

那就沒問題了,錢靈犀跟他先找了地方住下,然後高高興興去逛街了。這一逛就逛了三天,因鄧恆有過風格定位,錢靈犀就專挑些新奇有趣,在南明沒見過的東西來買。那些綢緞花粉也是揀最好看最打眼的,總之一個金碧輝煌,完全是大少爺的行徑。

只是錢靈犀私下也向閔公公借了點錢,給自己添了兩箱子東西。

她挑的就實用得多,主要是時新的花卉衣裳,首飾樣子,以及特色香料,有些是打算自己帶回去送人,有些是打算做生意的參考。難得有機會出來一趟,要是不帶點私貨回去,那恐怕是個女人都睡不著了。

只是鄧恆到底上哪兒去了呢?

三天之後,鄧恆回來了,身邊還多了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那男孩生得倒也眉清目秀,只是神態畏縮,好似長期受人欺負一般,膽小之極。

等他加入隊伍,就跟在閔公公身邊學規矩了。錢靈犀有兩回問他是哪裡來的,反把那孩子嚇得直哆嗦,除了一個勁兒搖頭,什麼話也不肯說。

錢靈犀很是奇怪,鄧恆不會拐賣人口了吧?

後來閔公公實話告訴她,“那是吉祥的表弟,雖也是鄧家下人,但因在此地沒了爹孃,極是受氣,姑娘別瞧他臉上還算白淨,一身全是傷,有些簡直都沒法說……公子想法把他弄回來也很是費了一番工夫,對外頭說這孩子已經死了,回去就改個身份,做我的遠房侄兒,所以你問他從前之事,他是斷斷不敢說的。”

錢靈犀聽得憐惜不已,卻也生出疑惑,“你們國公府也算是百年世家了,名聲在外,怎麼世子連管教家奴的資格也沒有?”

閔公公冷笑,“名聲在外是做給外人看的,姑娘是聰明人,請恕老奴冒昧多嘴說一句,就算貴府那樣的書香世家,難道榮陽國公府裡就全是乾乾淨淨的?都一樣。樹大有枯枝,不過是讓人看著的地方光鮮亮麗,底下的齷齪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尤其是這大楚山高水長的,縱然有本家的爺們看著,可這麼多年下來,也漸成氣候了。世子就算不怕撕破臉的管教了這一回,還有那麼些誰來收拾?人人都只道我們世子爺尊貴,可他的難處又有誰知道?畢竟是沒孃的孩子,宮裡再有心,也不好對鄧府幹涉過多的。”

錢靈犀聽得唏噓不已,想想鄧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