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就證明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娘她自己的問題!”

程雪嵐頂了一句,“大娘說話可要有證據。我不也是看你醫不好才去請大夫的嗎?誰知是不是被你治壞了?”

“你們就別吵了!”程夫人只覺頭更疼了,但她理智未失,知道還是得護著女兒的,於是就對柳大娘道,“大娘,對不住,我這臉你也看到了,實在是無法再應承胡老爺,辦什麼喜事。他若有心……”

“就請他不要計較,聘禮在此,還請大娘完璧歸趙!”程夫人還想轉圜,卻不料程雪嵐將母親的話打斷,果斷回絕了。

從櫃中取出一個早就收拾好的錦盒,當著柳大娘的裡開啟,裡面裝的正是紋銀一百兩,胡老爺下的聘禮。

可柳大娘卻瞅一眼那銀子,根本不伸手去接,只袖著手兒道,“說好的事情怎麼能改呢?太太,您收了人家的聘禮,人家胡老爺可說了,到日子就要來接人的。”

程夫人急了,完全不辨這話中的厲害,只知道說,“可我這樣能上花轎麼?他若不嫌棄,那我也認了!”

柳大娘白她一眼,心想怎麼有這麼不開竅的女人?瞟一眼程雪嵐,她把話說得明白,“你上不了,讓你女兒上啊?”

什麼?程夫人聞言頓時懵了,程雪嵐冷笑連連,“不知道胡老爺許了大娘您多少好處,竟使動您替他逼婚來了。是不是瞧著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想弄個倚強凌弱,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柳大娘給道破心事,難免有些尷尬,不過又很快的賠笑道,“程小姐,你也想想,眼下你們家落到這步田地,還有什麼好計較的?給胡老爺雖是做妾室,但他家夫人也不在這邊,到時接了你去,你不就是正牌娘子?況且胡老爺說了,只要你肯跟著他,必定讓你穿金戴銀,半點也不輸那些官家奶奶。”

程雪嵐譏諷一笑,“那你讓他先弄烏紗來戴啊?大字都不識幾個,還想冒充官家老爺,真是不自量力!”

柳大娘聞言頓時變臉,叉腰撒起潑來,“小丫頭片子,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尊你一聲小姐,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千金?我呸!實話告訴你,你要聽話就乖乖上花轎,你要是不聽話就綁著你也得去拜堂!”

程夫人駭得面如土色,“大娘,你可千萬別為難我女兒。我嫁,我嫁還不行麼?”

“起開!”柳大娘不耐煩的揮袖把她甩開,終於說出實話,“你以為就你那張老臉,人家胡老爺能看得上?我實話告訴你,人家真正看上的是你女兒,娶你不過是個幌子,想把她弄上手才是真的。你要是聰明,就趕緊勸勸你女兒,老實順從了胡老爺,如若不然,人家今晚就綁了人去,破了身子還由得了你?”

程夫人半生順遂,久居深閨,何曾聽過這樣粗俗不堪的言語?嚇得渾身直抖,咕咚一聲癱軟在地了。

忽地,只聽叭地一聲,一條烏黑的馬鞭重重甩了出來,直接抽在柳大娘的腳邊,竟是生生把那地板抽出一條明顯的劃痕。

柳大娘嚇了一跳,只見那漂亮女孩寒著臉指著她,“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拿了銀子立即滾。二,叫你所謂的胡老爺派人來綁了我的屍體去!你也可以連我娘,甚至我家丫頭一起殺了滅口。不過我得告訴你件事,我雖不才,但還交了幾個朋友。我和她們已經說好,如果每隔十天沒見我打發人上門問安,就證明我出了事,而我出了事,頭一個要審的,就是你柳大娘!”

“你……你唬誰呢!你們來了這麼久,何曾有人來看過你們?”柳大娘嘴上不承認,可心裡卻有些怕了。

程雪嵐挑一挑眉,“別人不來看我,難道我不會去見她?你既然對這一帶極熟,應該知道我前幾天僱馬車出了趟門吧?你若不信,儘可以去找街口的車伕問一問,看我那天究竟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