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沒有回覆,只是把手機放在一旁。

她也很累,直接洗漱休息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看到自己的手機裡又多了兩條簡訊。

【人到五十三歲這個年紀,突然一無所有了,也不敢下去見你媽媽,怕她罵我。】

【和普維那邊的合同我查過了,許舜還跟人簽了附加協議,半年的時間縮短到一個月了,普維那群人已經把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了,我們要賠償一百個億,盛家沒這麼多現金流。】

【盛家可能要背上鉅額債務,現在股份轉讓給你,也沒有意義了,你什麼都沒有,反而是對你的保護。眠眠,爸爸真的對不起你。】

看到最後一條簡訊的時候,盛眠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對勁兒。

她連忙給盛鍾打了一個電話,但電話是護士接的。

“盛小姐,病人昨晚突發休克,讓我們不要告訴你,而且求生欲很低。”

盛眠張了張嘴,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父親不僅是因為最近的這些事情,還有因為公司。

公司是他的心結,是他一手成立起來的,從擺地攤一步一步做到現在,結果到了他五十幾歲,不僅一無所有,還因為輕信了人,一敗塗地。

他最親近的幾個人,竟然全都背叛了他。

甚至他好友的死,可能也和這件事有關。

沒有男人能夠忍受得了這樣的失敗。

盛眠抬手揉著眉心,可盛家的合同是許舜代表公司籤的,有公章,也就有法律效益,何況還是整個董事會都透過的決定,現在公司內部估計一塌糊塗。

除非找到可以威脅普維那邊的把柄,讓普維主動取消合約。

可普維做這種陰毒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此前那麼多家公司被它逼破產,都沒有把它弄垮,她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抵抗人家整個公司。

盛眠在網上查了一下普維的老總,姓馬,叫馬廣。

她又查到了馬廣的幾個空殼公司,最後居然和沈昇的父親,沈堂那個人渣有關係。

聯想到沈昇,盛眠的腦海裡也就電光火花的閃了一下。

之前跟沈昇提到普維時,沈昇一副很瞭解的樣子,而且還說傅燕城肯定很清楚普維的運營模式,還早就拉黑了普維,那傅燕城那裡有關普維的調查資料,是不是更加完整。

甚至他本人肯定早就知道了普維的弱點,只是不屑於出手。

盛眠坐在沙發上,又問了醫院那邊盛鐘的情況。

“求生欲很低,嘴裡一直在唸叨眠眠,夢裡也在哭,頭髮一夜之間全白了。”

盛眠渾身一僵。

父親的頭髮在男人當中,是白得比較晚的,這也是他本人最得意的一點,說是頭髮黑,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

盛眠突然不敢想象盛鍾一夜之間白頭的樣子。

她捏著手機,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中午,她沒忍住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結果就夢見了林慕煙。

其實盛眠已經快記不清媽媽長什麼樣子了,最清晰的記憶就是爺爺奶奶要打她,林慕煙把她護在身下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的性別不受歡迎。

那天跟林慕煙坐大巴車回到帝都的時候,當時就有隔壁座的人討論到了酉縣重男輕女這個話題。

盛眠就窩在林慕煙的懷裡,剛剛被打的時候,林慕煙全都挨下了,沒讓她受傷。

這會兒她能感覺到,媽媽單薄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小盛眠也就仰頭問她,“媽媽,什麼是重男輕女啊?”

盛眠現在回憶起來,母親的面容有些模糊了,那時候窮,也沒什麼照片。

林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