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桑織已經被送走了。

他一點兒都不心軟,更何況是對這樣的女人。

但是嘴角留下的傷口很疼,只要說話都會被牽扯著。

他將手機放回去,出門剛上車,桑庭桉就打來了電話。

“今晚回家吃飯。”

“好的,哥。”

桑祈抬手揉著眉心,只覺得煩躁。

正好他可以說說桑織的事情,爸爸和大哥都還不知道桑織不是桑家人。

回到桑家的時候,他又看到了桑小芽。

桑小芽正在高牆上坐著,摘過旁邊的花,一朵一朵扔地上。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什麼春夏秋冬,更不知道落葉鮮花,所以被帶出來之後,什麼都要從頭教。

最初的那幾個月,桑祈偶爾來桑家,聽到最多的就是她問桑庭桉。

“哥哥,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

“這又是什麼?”

老實說,如果換做是桑祈,他絕對沒有這麼好的耐性。

桑小芽只知道殺人,對於一切常識,全都不清楚。

花為什麼有那麼多種顏色,葉子到了秋天為什麼會變紅,水裡為什麼還有東西。

一切在外界看來稀鬆平常的東西,她從未見過。

從前她的世界只有穿著白大褂來來回回的研究人員,只有架子上放著的一支支試管。

除了藥劑的味道之外,她從未嗅過其他的。

更何況她是被當成兇器培養,為了激發她的兇殘,從小喂她的都是生肉。

所以她連食物要煮熟了吃都不知道。

所有的所有,她的整個世界構造,幾乎都是桑庭桉一點一點教的。

桑祈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哥哥居然這麼有耐性。

這會兒他站在牆下,看到桑小芽還在摘花。

“你把他們摘了做什麼?”

桑小芽從牆上跳下來,穩穩落在他面前,盯著他唇瓣的傷口發呆。

許久,就在桑祈以為她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卻聽到她問。

“你是不是跟人交配去了?”

桑祈的臉色瞬間一變,抬手揉著眉心。

“我哥沒教過你,這種詞語不能再說嘛?”

桑小芽抿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其他的詞彙。

桑祈卻不想再聽了,抬腳朝著裡面走去。

桑小芽揹著雙手,跟在他的身後,高馬尾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顯得特別活潑可愛。

桑庭桉坐在客廳處理公事,看到桑祈過來,也就問,“桑織呢?股份轉讓的合同我已經做好了。”

“大哥,不用準備了,她不是桑家人。”

他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著重強調桑織策劃了眠眠被綁架的事情。

桑庭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又問了一句。

“那她人呢?”

桑祈不想拖出寂哥的事情,畢竟大哥不允許他跟這種人走得太近。

“送走了。”

桑小芽從桑祈的身後探出一顆腦袋,乖乖巧巧的喊了一聲,“哥哥。”

桑庭桉“嗯”了一聲,看到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桑祈的嘴。

“桑祈跟人啵啵被咬了。”

桑祈這會兒正想喝水,聽到這話,差點兒嗆著。

桑庭桉的視線這才落到他唇上。

“有女朋友了?”

桑祈更不想說這個傷是怎麼來的,“沒有,被一個瘋子咬了一口。”

桑小芽的鼻尖嗅了嗅,快湊到桑祈的脖子上。

桑祈將人推開,“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