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每天盼著給俞忱遠打那一個電話,更沒有摸著俞忱遠的照片發洩慾望,彷彿一夜之間將什麼都放下了。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確實哭了,然後坐在窗臺抽了一宿的煙,當第一縷天光映在他臉上時他知道都結束了,無論俞忱遠過去怎麼樣,這是他們唯一的結局。對俞忱遠來說他只是弟弟,只能是弟弟,多年來俞忱遠對他的好無論懷的是恩情還是親情,都不會是愛情,這只是一場無望的暗戀。與性別無關,是他從一開始就愛了不應該愛的人。

俞忱遠婚禮的前一天宋川去禮服店試衣服,汪志飛一臉不放心地要陪他去,可臨時被他家夏姐姐叫走了。當然宋川不併計較有沒有人陪他試衣服,他也不需要別人給意見,因為他訂了一套與俞忱遠的新郎服一模一樣的,除了顏色一黑一白,他甚至想如果俞忱遠願意讓他當伴郎他也不會拒絕。所以對於衣服他沒有什麼挑剔的,穿著合身,他就直接帶走了。

從禮服店裡剛出來宋川就接到宋紀坤的電話,讓他回宋家幫忙。無論如何宋川的名字現在還寫在宋家的戶口本上,他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要求。自從上回老家給他媽上過墳後宋紀坤就沒再管過他,也沒再提他性向的事,父子倆的關係莫名其妙的緩合下來,甚至偶爾還能透過電話聊幾句,有些工作上的事他還會請教宋紀坤一下。

像是終於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宋川興沖沖地回到宋家,他踏進門立即察覺出不同,雖然沒有大的改變,但處處都洋溢著不同,無論是沙發的顏色還是樓梯扶手的紅絲帶,沒一處不提醒著他這家正在辦喜事。

他正佇在門口發愣,宋母一見他就塞過來一副對聯說:“小川,去把對聯貼了,正好你夠高,順便把門廳的燈也換了。”

“哦,好。”宋川往裡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俞忱遠,一時他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悻悻地貼完對聯又被叫去搬東西,前前後後跑了整個下午,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閒下來。

一大桌人圍著桌子坐下吃飯,人比以往多,有過來幫忙的親戚,但是唯獨少了俞忱遠。這時宋川已經知道俞忱遠根本沒在,按規矩新郎新娘婚禮前兩天都是不能見的,而且宋紀坤早給女兒女婿準備好新房,俞忱遠今晚住在那邊,等明天一早帶迎親隊伍來接新娘。由於俞忱遠從小在宋家長大,並沒有什麼親近的親戚,這迎親的隊伍顯得有點單薄,宋紀坤有意讓宋川去俞忱遠那邊,明天跟著來接新娘。

宋川聽到這話頓時一怔,他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是拒絕還是同意?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要說放下那也只是理智上放下了,他的感情並不受理智的控制。好在宋母及時發話說哪有讓弟弟來接姐姐的,宋紀坤不以為然地作罷。

晚上宋川早早地回房睡覺,雖然他和俞忱遠都很少回來住,但房間一直都留著,收拾得乾乾淨淨。雖然今天干的都在動手動腳,但實在算不上體力活,可是宋川有種累極的感覺,這會兒他躺在床上連一根頭髮都沒想動。房門突然被敲了兩聲,他以為是宋紀坤,喊了一聲進來,看到門口站的卻是宋思睿。

宋川說不清這一整天宋思睿給他的是什麼感覺,似乎一家人都很忙,唯有宋思睿像是事不關己一樣,獨自呆在一邊。

“小川,我覺得十幾年來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好好坐在一起聊過天。”宋思睿自顧地坐在椅子上,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宋川本來躺在床上不想動,可宋思睿好歹是女性,他起身坐起來,面對著宋思睿說:“你想跟我聊什麼?”

“不知道,就是覺得應該跟你說說話。”宋思睿若無其事地轉著桌上的變形金剛模型,“一開始知道你的時候我挺討厭你的,那時我還沒見過你,可是爸向我和我媽坦白說要接你回家。”

宋川靜靜地盯著宋思睿,聽她繼續說。

“可是我又覺得你很可憐,媽媽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