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如黛,向眾老搖頭苦笑道:“晚輩幸勝一招,勝來不易。也幸而有諸位在場,令晚輩無後顧之慮,致能專心應付……”

話末完,藍衫隱土呵呵一笑,打斷他的話,道:“老弟,過謙反成了虛偽。別說了,我喜歡你應敵時的豪氣與坦率。你歇會兒,咱們武當山見。”

三老呵呵大笑著走了。蒼龍二老也告辭奔向洛陽。

如黛扶他走下山腳,在小溪裡淨了手臉,換了一身勁裝,坐下調息良久,才拾奪上馬登程。

前後耽誤了半個時辰,到了汝州,已經申牌初了,黃昏將臨。

兩人兩騎將近大西門,突覺路邊草叢冒出一個人頭,伸手一晃,掌心射出一團白影,人向下一伏隱身不見。

逸雲伸手接住,一面走一面開啟白色紙團。

那是汝州花子幫送來的訊息,大意是說:武當派有一批牛鼻子道,糾合不少江湖朋友,在汝州西南西十里崆峒山廣成廟聚地,可能有預謀,須小心在意。

逸雲將書遞與如黛,冷哼一聲道:“黛,我們明晚趕夜路。”

“哥,怎麼了?”

“今晚投宿汝州,到廣成廟把他們趕跑。”

“他們不會是衝我們來的嘛?”

“定然是的。他們以為有人攔截我們,不可能趕到汝州,所以想明日在汝州附近出面明暗下手。”

“我們如果入城,他們定然發現我們。”

“所以讓我們警覺,我要在他們戒備森嚴時下手。”

“好!哥,走啊!”

進了西院中一間上房,安頓後,逸雲獨自上街溜達,用暗號找到了花子幫的眼線,向他們詢問崆峒山的去路。這地方好找,沿汝河有兩條路,左沿河可到崆峒,右面一條到本城最複雜的地方:廣成澤。

山並不高峻,最高處稱為白狗峰。廣成廟在白狗峰下,廟僅三進,還有偏殿,供的是廣成子,當然還有其他蛇神牛鬼。

這天晚間,廣成廟內燈火輝煌,西廳外一座二層樓閣下,三山五嶽的英雄,與及五派門人的弟子,濟濟一堂,正在庭開夜宴,大會群雄,山珍海味羅列,大魚大肉堆滿五桌。

總之,五十餘人濟濟一堂,都找不出一個有名人物,充其量不過些虛應故事的三流高手,不值一提。可是在江湖中,真正可怕的不是老一輩的人,他們處事慎重,經驗老到,不輕易得罪人。可怕的是那些初出茅蘆的小夥子;他們不知天高地厚,初生之犢不怕虎,氣血方剛,火來了任性而為,說幹就幹,砍掉腦袋不過是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沒有什麼可怕的。

這些人中,絕大多數是氣血方剛心須戒之在斗的小毛頭,他們的長輩們皆已到了武當赴約,留他們在後面練厲練。誰也沒想到這些年輕小子,會糾集在一塊兒闖禍,要與神劍伽藍一較長短,為師門招來禍患。

按理,這些小子們怎能替師門招禍?拼起來他們必死無疑,死了一百了,禍從何來?

他們身死事小,但他們的師門長輩卻不能置之不顧,勢必出頭干預,不但拖師門下水,連稍有交情的友好,也會捲入旋渦。武林中經常因為一點點小事,而掀起軒然大波,起因大部份是小夥子們所引起,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毛頭小夥子最為可怕。

五十餘人中,年輕人佔了八成以上,他們大多數沒見過神劍伽藍,都不相信他有三頭六臂,臭味相投,都抱有“英雄所見略同”的心理,磨拳擦掌要與逸雲一決雌雄,成功了不但師門有光采,自己更可揚名立萬。

二更初,一匹駿馬從汝州沿小道奔到,直向廟裡闖,發出一聲暗號,越過廟前暗卡,馬衝到廟門,馬上人飛身下馬。

暗影中竄出兩條黑影,有一人低喝:“三哥,有事麼?”

“松道長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