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江一路沉默,把宋寒酥送回住處叮囑幾句明天的練習,轉身就要離開。

宋寒酥連忙叫住他。

“師兄!”

沈淮江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小師妹還有事嗎?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畢竟今天……”

溫潤的聲音突然停住,沈淮江靜靜地站在那裡。

明明還是之前如松如竹一般的大師兄,現在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隻瘦鶴。

一隻風一吹就會順風而行的瘦鶴。

“大師兄,那樣損傷身體的解封辦法,以後還是莫要再用了。”

沈淮江聞言轉過身,俊秀的臉上明明掛著笑,卻透出一股悲傷。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空洞吧。

“你都看見了,不害怕嗎?”

宋寒酥有些擔心,總感覺有些話現在不說,大師兄就會像原著裡一樣離宗出走。

她故作輕鬆的試探。

“害怕什麼,大師兄嗎?”

宋寒酥笑笑又否定了自己的話:“想來是不會的,喜歡大師兄還來不及。”

“喜歡……”沈淮江空洞的眼神似乎閃過細微的光。

“是啊,不只是我,天劍閣那個弟子不喜歡大師兄,師尊師叔還有長老們也很喜歡你。”

沈淮江聞言笑了下,眼神亮了亮,很快又黯淡下來。

良久他才出聲。

那聲音很輕,若不是宋寒酥一直關注著他,恐怕這句輕言細語就被夜風吹走了。

他說:“可我,是半妖啊。”

“半妖又如何?”

宋寒酥上前抓住沈淮江的衣袖:“從未有人在意過這些!”

“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師兄,是我們天劍閣的大師兄!”

可能是被安慰多了,沈淮江對她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世人都說狡猾如狐、多智近妖,大師兄明明兩眼全佔了,怎就不肯動動腦子對自己好一分一毫?

宋寒酥急得恨不得團團轉,焦急之間眼尾掃到一抹雪白,是她的白髮。

頓時宋寒酥靈光一閃,抓著自己的頭髮給沈淮江展示。

“師兄你看,我的頭髮天生全白,被親人視為不詳。後在俗世所遇之人,無不認為我是不詳之人,是巫女。”

“可是,可是,師兄,嗚嗚嗚——”

這下沈淮江顧不上自己之前的念頭了,連忙抱起小師妹回她住處,輕輕拍撫哄著。

“好了好了,不哭,小師妹,天劍閣不會有人認為你是不詳之人,之前有人那樣想是他們無知。”

宋寒酥抽抽噎噎地抓住他滑落身前的一縷長髮。

“從未有人對我這麼好過。”在這個世界,天道不算人類。

宋寒酥心裡默默跟天道補充。

“師兄之前救了我,不能把我一個人留下!我一點都不害怕師兄,我之前還救了小狐狸!”

宋寒酥指著躲在角落裡偷聽的一抹橘紅,撲閃著大眼睛試圖讓沈淮江明白她一點都不害怕狐狸。

被抓包的辛愈一僵,將暴露在外的尾巴小心翼翼的拖回來踩在自己爪下藏好,然後假裝自己不存在。

沈淮江看著一臉賴上自己的宋寒酥,有些無奈的笑笑。

“我只是要回住處而已,帶著你做什麼?”

宋寒酥一臉狐疑,真的嗎?

小呆毛一戳一戳的向前探去,表達著主人的疑惑。

“真的,明天還要帶你練劍呢。”

說著沈淮江眼含笑意:“已經很晚了,我倒是沒關係,倒是你,小哭包,再不睡覺小心長不高。”

!!

宋寒酥瞪大了眼睛,控訴自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