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個多月。珊瑚州人心平了。考察隊的工作也告一段落。魯漢陝準備離開。行前鐘上位還情真意切地請託此事。

這事讓魯漢陝再一次感到意外。鐘上位還真是改了心性?珊瑚州有了金礦。從殖民公司層面來說。更不願有天廟這種角色在一邊指手畫腳。

鐘上位餘悸未消地道:“小人已是萬分後悔。當初若是有天廟在。何止於鬧到那般地步?”

這倒是真心話。有天廟在的話。礦工和農人的衝突就能有第三方來調解。而鐘上位和方武也不至因揹負所有壓力而狠心走上黑路。

魯漢陝點頭:“此事一定幫你們辦到。你能這麼想。我也對珊瑚州更放心了。”

正要道別。鐘上位忽然噗通跪下了。魯漢陝心說這胖子是不是又要再賣一次下輩子。卻聽鐘上位道:“小人的事。還望將軍大發慈悲。莫道給皇上聽……”

咦?鍾老爺這思路還真是開闊呢。怎麼想到皇帝了?

鐘上位蓬蓬叩頭道:“聖心就是天威啊。將軍!雖說雷霆雨露都是皇恩。可小人委實受不起老天爺的恩威了。就容小人在珊瑚州守著這點恩賞吧……”

話說得漂亮。魯漢陝卻明白了。鍾老爺是怕自家被皇帝惦記上了。要再清算舊賬呢。他嘴上敷衍著。心頭卻道。陛下正盯牢了整個華夏。乃至整個寰宇。哪有心跟你這死胖子計較?

戰艦在珊瑚州所有人的歡送下向北駛去。直到帆影消失。大家都還戀戀不捨。

鐘上位找到徐福。目光躲閃地道:“那個……徐院事。咱們是不是該開鄉院。議議之後的事了?”

徐福的眼神也盯在自己的鞋子上。低聲道:“聽老爺……呃。好。好的。鍾總司。”

戰艦的舵臺上。珊瑚州早已不見。只能看到海道外一片片眩目奪人的珊瑚礁盤。可一個人依舊盯住珊瑚州的方向。眼神也如礁盤一般恍惚迷離。

魯漢陝的聲音響起:“方武。想明白了麼?”

出神的正是方武。他轉身恭謹行禮道:“小的想通了。小的就是那最惡之人。再不能留在珊瑚州。礙了大家的前程。”

魯漢陝沉聲道:“你有幹才。也有心志。若是用在國人身上。那就是作惡之能。所以我才把你帶了出來。你自己也清楚。若是我們不到。珊瑚州怕已成了賊窩。而你就是化外之地的賊頭。”

方武認命地道:“但憑將軍處置。小的毫無怨言。”

之前調查珊瑚州之亂。魯漢陝看清了方武此人。珊瑚州演變為一方壓另一方的局面。都是方武的謀算。如果他們沒到。方武就能在珊瑚州生殺予奪。

但不管是用心。還是作為。方武都還有自辨之處。他畢竟是在為整個團體。為所有人的未來著想。甚至要殺徐福。也都是殺一人救百人的理念。當然。如果那一刀真砍了下去。這理念多半就會變成為了我一個。殺光所有人的護權之心。而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魯漢陝雖然放過了鐘上位等人。推動雙方和解。但方武卻再不能呆在珊瑚州。他還在珊瑚州。大家都會留著沉沉的心理陰影。

而要論罪行。方武犯了脅迫和綁架、謀殺未遂。背景又頗為複雜。此人如何處置。魯漢陝就得另作計較。

見方武已有體悟。魯漢陝道:“我且問你。你有沒有以命博取大功業之心?”

方武苦笑道:“若無此心。又怎甘遠涉重洋到這南洲來?”

魯漢陝點頭:“西洋公司一直在尋人才。我看你合適。去他們那吧。”

方武呆了片刻。才回過味來。大喜若狂。之前他不過是個小小鏢頭。求的是最低一級民爵。而現在有魯漢陝這樣的大人物引薦。在西洋自能闖出一番事業。

只是他還有疑惑。西洋公司看中的是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