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樣的手藝,每月至少能掙二十兩!”

“二十兩!?比我爹還掙得多……”

關雲娘掩嘴低呼,看著田青的目光也由混雜變得柔和起來,接著又是酸澀和不安,“你……你要去佛山?那你爹爹,還有我……”

田青語氣裡裹著足足的自信:“男兒就得在外闖蕩,窩在這山溝裡能做什麼大事?表妹,走之前,我一定會讓我爹把聘禮下了。最多兩年,我就來接你!一定讓你嫁得風風光光!”

關雲娘目光盈盈:“表哥,我……我等你。”

田青卻又皺起了眉頭:“就怕那李四……”

幾十裡外,北江之濱,李肆也正皺著眉頭。

“人心,世間最繁雜的就是這人心,老師,這豈是一門學問可概而全之的?”

嘴上這麼說,肚子裡卻在唸,這老頭莫不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把看命相面那種民科版心理學粉刷成帝王術來哄我吧?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你有這一問,即是入門了。”

段宏時一番讚歎,在李肆聽來,越來越靠近老鼠會講師的套路了。

“不過,老夫還沒說要看的是何人之心……”

老秀才朝北望去。

“帝王之術,看的自然是……帝王之心!”

江水滔滔,沖走了李肆的懷疑,也讓他心志驟然清靈。

身為一個穿越而來,不甘低頭的草民,遇上一個居心“叵測”,教帝王術的老師,家中逝去的父親,還是一個心志“悖逆”的讀書人,自己心底深處埋著的那顆種子,如果丟了出來,到底會長成一葉順風倒的小草,還是一株參天大樹呢?

李肆忽然覺得,自己的1712,也許會比原本的預想燦爛得多。

第二十二章 帝王仁心

() 原本的1712年確實不是什麼醒目的年份,可也絕對不是默默無聞的數字。

1712年,“以一個人的意志締造了俄國”的沙皇彼得,雖然還沒戴上“大帝”的頭銜,卻已經將俄國打造為一個可以和歐洲列強匹敵的大國。在波爾塔瓦獲得決定性的勝利之後,北方強敵瑞典已經不再是帝國的威脅。這位胡服騎射,全盤西化,親手給王公大臣剪鬍子的沙皇,在這一年把首都從莫斯科搬到聖彼得堡,目光炯炯,俯視歐亞。

1712年,英國人托馬斯-紐科門製造的世界上第一臺工業用活塞式蒸汽機拿到了專利。也是在這一年,大不列顛共和國護國主克倫威爾的兒子理查德-克倫威爾死了,在安妮女王治下的英國人開始淡忘這個姓氏。安妮女王夾在伊麗莎白女王和維多利亞女王之間,雖然光彩遠不如她的前人後者那般耀眼,可1712年的英國,正享受著克倫威爾在海上擊敗荷蘭的紅利,新一代日不落帝國正磨刀霍霍。

還是在1712年,讓-雅克-盧梭出生了,這位把所有兒女都送到孤兒院的受虐狂、露臀癖,實質上是個憧憬回到茹毛飲血時代的瘋子。他寫下的《社會契約論》,以“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中”一句開篇,撼動了整個世界。不知道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的盧梭,如果看到300年後受惠於他而融煉出的新世界,是不是會說“我沒有瘋,瘋掉的是整個世界。”

1712年,另一位大帝也降生了,這就是以一支軍隊締造了德意志的腓特烈二世。這位大帝排在亞歷山大、凱撒、漢尼拔和拿破崙之後,被譽為西方最傑出的名將之一。以成敗論英雄的話,拿破崙還得排在他後面。腓特烈大帝帶著小小的普魯士,在歐洲列強的圍毆中殺出一條血路,後世德意志民族之所以能傲立世界民族之林,左右過全球的歷史,全靠這位大帝以武功奠定了基礎。

1712年的北京,此時還未見春意,暢春園澹寧居正殿,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