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欺負我的人多了,可其他人也就認了,唯獨那些洋人,怎麼也吞不下那口氣!”

蕭勝磨著牙,額頭的青筋又暴了起來。

“前次巡海,又遇上了洋夷的船,勾結商人走私貨物。我們追過去盤查,卻被洋船仗著又高又快,船板還厚,徑直撞了頭船,傷了十多個人。”

梁得廣輕聲嘆著,對賈昊解說了來由。

“老實人號!我記得!已經不止見過一次,去年被它遠遠逃了。”

蕭勝一拳頭砸在船舷上。

“那可不是個老實人……老大,咱們真要去招惹?那洋船的關係可是通到了巡撫那的。”

梁得廣猶豫地勸著。

“管它做什麼生意!這海總是咱們的海!沒見過這麼跋扈的惡客!”

蕭勝喘著氣,似乎胸口正有一團火燒得正旺。

“踹mén進了別人家,小偷小摸還是其次,還立起自己的王法來了!”

賈昊還有些不明白,梁得廣湊到了他耳邊。

“撞船前,那洋船的船長用咱們的話罵了蕭老大一通,什麼黃皮猴子,什麼柴納豬玀,簡直能把人給氣死!蕭老大差點就拔槍轟了那洋猴子,瞧著那船上有巡撫的家人在收規禮,才勉強忍了下來。”

聽了梁得廣一番話,賈昊兩眼圓瞪:“那巡撫的家人就在一邊聽著?”

梁得廣切了一聲:“那混蛋還跟著一起在笑呢。”

賈昊也咬牙道:“要是換了我,連那傢伙一塊斃了!”

梁得廣接著搖頭:“撞了船後,還有幾個落水的兵也被他們撈了,問洋人要,洋人不還,說得由他們審判,最氣的還是這個。”

賈昊看向蕭勝:“蕭老大,是要去教訓那艘洋船!?乾脆把它給打沉了!咱們這船上的炮可不是一般傢伙。”

蕭勝眼睛也亮了起來,可接著又黯淡了,他無奈地搖頭:“就是去找他們要人,真要打沉了,估計我這官也別想做了。”

梁得廣也趕緊勸道:“就算要打,也不一定是那洋船的對手,人家可有二三十mén炮呢。”

賈昊抿嘴低哼,卻也再沒開口。

風帆鼓dàng,船身破làng急行,蕭勝梁得廣等人再無言語,他們和手下幾十號兵丁全被這船速嚇著了。

“這……這簡直就是在海上奔馬嘛……”

蕭勝臉sè也是發白,好一陣才適應下來。

“不過……真是爽……爽!”

然後他哈哈笑了。

蕭勝爽了,千里外的胡漢山等人可是被這海上奔馬給整得一個勁地罵娘,一圈一圈地繞著,船工始終配合不到位,合適的開火陣位一直搶不到,總是刺溜一下就掠了過去。那些海盜就眼睜睜地看著這艘怪船在他們前方來來回回打轉。

本來也可以不繞這小圈,而是繞大圈將漁船兜起來開炮,可對方是五條船,都散在遠處的下風口,朝下兜過去怕靠得太近,一時不慎撞了,就算李肆不心痛,胡漢山都要吐血。

“估計那些海盜要把咱們笑死!”

胡漢山看著在桅下忙得也是一頭汗的船工們,頗為無奈地自嘲道,他算是明白了,為何李肆把船jiāo給他時,只說了一個字“玩”。

現在他們不就是在玩麼?根本就沒辦法駕馭這匹烈馬,別說開炮了,安安穩穩靠近那幫海盜都難。

“要不乾脆停下來?等他們送上mén,我一條一條轟掉!”

趙漢湘比他更鬱悶,憋了老半天,還是yùshè而不得,乾脆出了餿主意。

“停下來!?你以為他們傻啊,直直朝你炮口送上來?從船前船後爬上來,你能轟個……”

胡漢山下意識地叱責著,可說到後面,眼睛也開始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