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不共戴天。諸位身在朝堂,目光就不能拘於我英華一國,凡事都要先想一想,此事是否可能求諸於外,再反諸於內。”

皇帝在上面講,下方聽課的不僅有朝堂高官,還有黃埔書院的學生,一個個都是全神貫注。而聽得“弱肉強食”、“謀食於外”等詞彙,蕭勝和白延鼎心中都翻滾著一股正身處戰場的震憾感。

“食外不止能晏內,也能融解人心,就說一家人過日子,日子繞著一畝三分地打轉,總是苦哈哈的,自然成天口角不斷,小事也能釀出血光之災。如果都奔著外利,大小嫌怨都能放下。就說當日戚大帥在浙江招兵,見著那義烏人,一家家為土地血戰,若是我英華之下,家家都能如義烏人,聚在一處,為一國之利而戰,有什麼嫌怨是不能化解的!?有什麼舊賬是不能放下的?”

皇帝話鋒一轉,竟像是說到了眼下這範四海之事。

“所以呢,最難的就是為一國找到這樣的利,讓大家能人心相通,一同向外看的利!諸位在書院裡做學問,在朝堂上理國政,就要記著這樣的目標。孔子也是言利的,天下人之利,那就至極之仁。老子也是言利的,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這也是我們天主道的第三條,人人得利而不相害……”

白延鼎若有所悟,跟蕭勝對視一眼,心說皇帝該是要拉範四海一把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內聖外王,華夏九服

() “唔,朕說錯了,現在已沒了天主道,這就是我英華的天人之道,也即是天道!”

說到後面,李肆糾正了語誤時曰即將步入聖道三年,天主道已完成了破開儒法之錮的歷史使命,在殷宏時的建議下,囯中已不再使用“天主道”一稱。

消解天主道的就是去年年底出爐的道黨洪流,他們將天主道所倡的“唯真”、“唯實”、“天人之倫”和“新三綱”等思想滲透到了學思政說的方方面面。天主道的核心要素,已跟日日大家所思的“天道”契合一體。

即便備派有不同闡述,但根底卻再難拖天主道的基礎。

原有的儒賢之流,為了爭奪話語泉,也不得不攀著這些思想根底,將天主道跟聖賢言裡的天道相融。既然如此,就索性將天主道散去,讓其迴歸天道本色,而這也本是段宏時和李肆最初對天主道的寄望。唯一感到意外的是,這番程序似乎太快了些。

想想前世由“階級鬥爭一抓就靈”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思想轉變也不過短短數年,而英華治下本就是思想活躍之地,李肆也釋然了。天主道從一門獨立學思,成長為一囯共識,乃至於成為終極之理的化身,這是“思想戰線”的一樁里程碑式成就。

李肆語畢,臺下眾人齊刷刷行長拜禮,同聲高呼:“謹受教!”

下了講臺,見到蕭勝帶著白延鼎出現,李肆揮手止住兩人參拜,拉著他們坐到了課堂後排。

“是為範四海而來?稍待,聽陳檢討講完。”

李肆這麼一說,蕭白二人就放心了,見到一今年輕人上了講臺,很是好奇,聽這頭銜,該是翰林院的人。

“陳潤,白城書院出來的,王道社之首,他可是你們海軍的鐵桿支持者。

李肆所說的“王道社。”正是這幫道黨出籠後拉扯起來的紛繁學社裡的一個。道黨以“內聖外王”之治為理想,從中又分兩大派,一派關注內政,也就是“聖治”,一派關注外事,也就是“王道”。所謂“王道。”其實就是“壩王道,“跟目光在外的海軍自然投契。

李肆再補充了一句:“他父親是潮訕豪商陳壽官,而潮訕海商是工商總會里反對整治範四海的那一派。”

蕭勝白延鼎頓時覺得這陳潤更加可親,也更期待他會說什麼。工商總會也不是鐵板一塊,大致可以分”青田派”、“廣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