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聽了,不由笑道:“你這張嘴就是會說。”

“不是我會說,是事實嘛。”我死死的盯著謝水彤,保持著笑容:“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太子妃您平時如此行善積德,老天一定會報答你,老天要是不報答你,我都不樂意,您說是不是?”

謝水彤臉色一片灰白,眼神閃爍,語氣有些不穩:“承鳳大人吉言。”

姨母笑了笑,對我招了招手,說道:“梓陽你過來。”

我聽話的走了過去,路過謝水彤身邊的時候,還故意蹭到她一下。我蹲在姨母身邊,姨母指了指她面前小桌上一隻鑲寶鳳蝶銀簪對我說道:“這個你帶回去給千雲那丫頭,上次她就說喜歡這個式樣的。”

“謝謝姨母!”我毫不客氣的收了起來。

往回走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與端茶過來的小宮女撞了起來,我倒吸一口涼氣,連退了兩步,坐在姨母身邊的錦塵連忙站起來,攬住我。豎起眉對那小宮女訓斥道:“這麼莽莽撞撞的做什麼!”

小宮女連忙跪下,連連磕頭。原本向我心腸如此善良加上憐香惜玉的人,照理說應該上前安慰她一番,但身上的傷口原本就剛剛長好,被這麼一撞,似乎又有裂開的跡象。

我疼的說不出話來,又怕發出聲音被人察覺出來,身體不由自主有些打顫,錦塵似乎發現到有些不對,低頭看來。突然感覺到身後的胸膛僵了一下,我這才察覺到寬大的朝服不知什麼時候有些傾斜,鎖骨處漏了出來,我記得恰好有一條鞭痕就是猙獰刺眼的爬在鎖骨上。

我轉身後退幾步,說道:“太子殿下息怒,也不全是小婢的錯,臣剛才也有所疏忽了。”

錦塵的臉色相當難看,他的聲音冰冷:“鳳大人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語氣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姨母聞言,似乎死吃了一驚,說道:“梓陽手上了?”

“只是小傷,姨母不用擔心。”我說著又轉向錦塵說道,“梓陽平時頑劣,被人誤傷也屬於正常。”我說著不著痕跡的看了謝水彤一眼,謝水彤正努力的維持鎮定。我可不是想替她隱瞞,只是太子妃勾結外邦殘害朝廷官員這種罪名不再小,若是有證據也就罷了,沒證據我倒落了個誣陷太子妃的罪名可就不合算了。

“誤傷嗎?”錦塵眯起眼睛看我,又似有似無的看了謝水彤一眼,眼睛中閃過危險的色彩,“即便是誤傷,傷了朝廷官員,還想全身而退嗎?”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余光中看見謝水彤低眉順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有一道如毒蛇一般陰冷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我。

金戈鐵馬鎖流雲 第三十六章

朝堂內像是被誰推了一把一樣,突然亂了套,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先是謝書銘的叛變被證實有其事,這件事在謝家黨羽之中起了很大的反彈,舉出種種謝家忠於朝廷,忠於皇上的事例,說謝書銘不可能叛變,每次的早朝都如同市井上無賴吵架一般。但自古皇上最忌諱這種事,雖然之前很倚重謝家,但在這種事上向來就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緊接著,矛頭突然指向丞相柴之慶,說是因為柴丞相素來與謝家不和,其子才會利用職務之便,落井下石,誣陷謝書銘,雙方吵得不可開交。再後來,皇上突然病倒,休朝一月,朝野一片譁然。

我看著書案上的調轉書,有些不敢相信。身後的門輕輕響動,我連忙轉過頭去,看著剛走進來的君安,劈頭就問:“皇上有病吧?幹嘛無緣無故的把你調去忻州?不對,他本來就有病,個死老糊塗。什麼正二品的總督,這根本就是明升暗降!”

“謝書銘被關起來,自然要把我暫時調出朝廷,才能平衡雙方。”君安看起來平靜淡漠,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謝書銘是有罪才會如此,你又沒犯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