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的,幾乎清一水兒的上三旗出身,個個是名門之後。善寶是什麼身份?說他一句下五旗的沒落子弟都算抬舉他,剛穿回來那會兒,不要飯也差不多了。

就憑著殺了兩人,敲了敲登聞鼓,就欽賜內班侍衛了?爺的老子還跟世宗抄過家呢?爺的爺還跟聖祖打過準格爾呢!

有了這份尋思,平ri裡善寶小心著呢?就怕行差踏錯落人口實。

“想啥呢?”下了值,一路行來,福康安見善寶老不說話,不禁好奇問道。

“沒啥,想中午吃啥!”善寶隨口忽悠。

“去我家!上次我看你吃那江米釀鴨子和什錦蘇盤兒吃的受用,讓廚子們再給你做。”福康安眨巴著眼,停住腳步,殷切望著善寶。

“還有臉說,提到這就來氣,沒你這麼著的,上來一口菜不讓吃,先灌兩碗劉伶醉,莫說鴨子,就給老子人參果,也品不出味道來!”

“我也不知道你這麼量淺啊!看你喝多了使勁往出嘔苦膽那難受樣,我瞧著都心疼。”福康安訕訕的說,至於心裡究竟咋想,只有天知道。

老子量淺?老子喝高度五糧液跟喝白開水一樣,誰知道換了這副皮囊,不但換了相貌,酒量居然也跟著下來了,這要那天被你佔了便宜,老子才叫一個怨呢。

善寶心中苦笑,腦中突然浮現棠兒月下獨舞那醉人的身影,心中衝動,就要答應,猛想起棠兒冷冰冰的話,激靈靈打個冷戰:“算了算了,還是不去了。這些ri子瞎忙,早忘了答應你的畫像,今兒得閒,正好抽空畫給你。”

福康安拗不過善寶,在隆宗門便分了手。

望著福康安遠去,善寶悵然若失,心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棠兒呢?再見面,她真的會殺自己嗎?

我這是怎麼了?不就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嘛!善寶苦笑搖頭,正要轉身離去,忽聽身後撲哧一笑:“莫再看啦!人都沒影啦!”聲音有些熟悉,語帶輕挑,不禁惱火,回頭猛瞧,卻是那ri軍機處有過一面之緣的高杞,不禁強按下火氣,抿嘴兒一笑,抱拳道:“原來是高大人,不知有何見教?”

能在軍機處混的,沒一個善茬,高杞自然聽出了善寶口氣中的疏遠,不以為意,嘻嘻一笑:“善寶抬舉我了,什麼高大人不高大人,我不過是個混ri子的小軍機罷了,要瞧的起,叫我一聲孟蟾就是。”

“孟蟾兄!”善寶老實不客氣的叫道:“找我何事啊?”心中實在是不想跟高恆家的人攙和上關係。

“善寶定是生我剛才的氣!其實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高杞有求於人,自然肯放下面子,頓了下道:“實不相瞞,以我看來,你雖長的漂亮,就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響噹噹的男子漢?我心裡實在是佩服的緊,也羨慕的緊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善寶打個哈哈:“行了孟蟾兄,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有話明說就是,遮遮掩掩的,不像爺們啊!”

這話從善寶的嘴裡吐出來,總有讓人忍俊不禁的喜感,高杞卻只微微一笑:“說來話長,善寶若是不嫌棄,不妨借一步說話!”

無事獻殷勤,非jiān即盜!

善寶琢磨著對方的算盤,也想探個究竟,點了點頭:“如此孟蟾兄頭前帶路!”

隨著高杞,過弘義館,崇樓,經熙和門,順金水橋出了午門,坐上他的四人抬煖轎,顫顫悠悠,落轎時,善寶發現,已經來到了大清門(正陽門,俗稱前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