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腦海中閃過兩人相處的眾多溫馨片段,以及三位孩子稚嫩的面孔,手中的力道卻漸漸加重。

安陵容的呼吸依舊平穩,她的臉龐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彷彿一朵靜靜綻開的白蓮,純淨而無辜。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皇上忽然鬆開了手。

他的眉頭緊鎖,眼中盡是掙扎與不捨。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冷酷無情,可以為了皇權犧牲一切。

可如今,面對這個柔弱卻堅韌的女子,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下狠手。

皇上狼狽地起身,再次開啟了窗戶。

他深吸了一口涼氣,頭也不回的踏出了寢宮。

衛臨一直在養心殿外守著,夏刈要去請太醫,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夏刈將人拽到殿外,急忙出聲。

“皇上,衛院判來了!”

皇上迅速收斂了情緒,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殿外的兩個人。

“都進來吧!”

“衛臨,朕臨時起意,前來探望皇貴妃,發現她怎麼也喊不醒,你快去瞧瞧吧?”

“是,微臣遵命!”

衛臨只盯著腳下的方寸之地,看到躺在寢宮門外的小林子,也沒有任何的停頓。

見他行事穩妥,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識趣的太醫才能夠活得長久。

衛臨越過寢宮的門檻,鼻子微微一動,就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同,寢宮裡隱約還殘留著惑心粉的味道。

他心中一緊,惑心粉是暗衛審問犯人時所用的,怎麼會出現在皇貴妃娘娘的寢宮裡?

皇上不顧規矩,連續兩次開啟了落鎖的宮門,這其中必然有蹊蹺。

衛臨抽絲剝繭,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令他膽戰心驚的結果——這藥是皇上讓那個蒙面人給皇貴妃娘娘下的。

難怪院使大人曾在酒後怒罵,皇家沒一個好東西。

衛臨立即停止了腦子裡的想法,熟練地將帕子蓋在了纖細的手腕上。

身後有皇上盯著,他一絲不苟的按照曾經多次的把脈流程進行。

換到另外一隻手把脈後,衛臨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不愧是他所投靠的皇貴妃娘娘,竟然用這麼冒險的法子來抽身。

娘娘所服用的迷藥丸子乃是自己親手所制,他如何認不出來。

只是不知道娘娘一次服用了幾顆?

衛臨在心裡斟酌了片刻,才收回了手。

“回皇上,皇貴妃娘娘的脈象時強時弱,微臣依稀辨認出娘娘的昏睡應該是藥物所致。只是這世上令人昏睡的藥物有無數種,微臣無能,一時間無法透過脈象辨認出來。”

“還請皇上允許微臣在娘娘的寢宮檢視,若是能查到所中之藥,便可開出相應的解藥。”

皇上隱晦地掃了夏刈一眼,然後一臉凝重的開口。

“你儘管查吧。”

夏刈得到皇上的暗示,也跟著衛臨在寢宮中翻找。

片刻後,他驚撥出聲。

“皇上,娘娘的床底下有不明粉末。”

衛臨一聽有所發現,便小跑過去。

他小心翼翼的用紙剷起粉末,湊近一聞,又驚慌的稟報。

“皇上,此粉末有惑人心智之效,不能久聞。微臣懇請皇上移駕!”

“好,到正殿說話吧。”

皇上率先出去,衛臨看了一動不動的夏刈一眼,上前將半開的窗戶撐得更開。

他路過夏刈時,好心的提醒。

“這位大人,稍後寢宮中只有娘娘一人,您留在這裡恐怕於理不合吧?”

夏刈沒吭聲,倒是聽勸地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