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印刻著兩個字:貧困。

“大姐,我們究竟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啊?”一個帶著大號鼻環的年輕人趴在小山上,看著一江之隔的青川縣城,目光中是憧憬和羨慕,如果林凡在這裡,他一定能認出這個人,當初他在去木棉縣上任的路上,就是這個人敲詐了他。

“大姐大,這年頭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我就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跑那麼遠,非得跑到木棉縣去,上次逮到一個自稱是縣委書記的倒黴鬼後,就只成功了一次,要不我們乾脆去縣城得了,有大姐大在,我們肯定能大撈一筆的。”另一個一臉憨厚的年輕人摸著光潔的腦袋,不解地問道。

“你知道個屁,大姐大的決定哪是你能明白的,人家大姐大是讀過書的,你大字不識一個,上次讓你裝死,你非得叫出來,要不然我們就能狠狠地敲他們一筆了。”另一個下巴削尖了的年輕人一巴掌拍在憨厚年輕人的後腦勺,恨鐵不成鋼地怒道。

“可是我真被車輪子壓到腳了,要不是疼得受不了,我會叫?你為什麼不去裝死,每次都讓我去。”憨厚年輕人怒氣衝衝地說道。

“別吵吵,我們聽大姐大的,大姐大這麼做肯定有她的考慮,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切聽從大姐大的安排。”十一月份,正值深秋季節,小山上四男一女五個年輕人,衣衫單薄,皮夾克都開線了,看得出來生活條件不怎麼好,最後開口說話的男子和前三個年紀一般大小,但目光深邃,氣勢沉穩,他一開口,其他人都閉嘴了。

“大姐大,你說怎麼辦?”其他三人齊齊看向唯一的年輕女人,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五指修長,身材高挑,一雙鳳眸清澈見底,目光深深地凝望著不遠處的縣城,那裡曾經是她的家鄉,但後來某位領導一發話,他們就隨著父輩離開耕耘了幾十年的土地搬到現在這個地方—貧民窟。

“我們先回去吧。”年輕女人嘆息了一下,神色有些落寞地最後望了一眼繁華的都市,其他幾人都沉默不語,這個女人的心思很複雜,遠比同齡人成熟,當初好不容易搭上線的那位副縣長最後也不能善終,最後差點把她也搭了進去,經過那件事,這女人徹底成熟了,她很明白:上面那人根本就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青川縣檔次最高的當屬青川大酒店,這是青川縣唯一的一家四星級大酒店,貴賓室裡,陳衛東和其他七人分主次坐下,明亮的燈光下,各種珍饈相繼端上來,國酒茅臺擺得滿滿的。

“陳書記,看起來我們這位新任的縣委書記坐不住了啊。”政法委書記黎洪抿了一口酒,笑道。

“人家是衝著政績來的,年輕人有衝勁那是好事啊,但那也得看對人,他還真以為青川縣是那木棉縣,任他隨意拿捏。”孟德志本身就對林凡看不慣,這其中還有一樁公案,當初葉德明在任的時候,他本來可以以組織部副部長的身份提任縣委副書記,各種關係已經打點好,但當時身為縣委書記的葉德明直接把他的名字給下了,據說林凡和葉德明有關係,孟德志自然看不慣林凡了。

“陳書記,這貧民窟的事兒還真不能讓他插手,要不然不好善後。”'***'老成持重,雖然她看好陳衛東,但林凡畢竟是縣委一把手,這其中的變數太多,稍有不慎就可能讓林凡鑽了這個空子。

“老張,你想太多了,在青川縣,他還真翻不起什麼浪來,之前的白巖宏、何書林將好好的青川縣弄得烏煙瘴氣,後來葉德明也來插一腳,現在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上,即使有畢祥雲支援,這縣委的大局還是我們說了算。”算上陳衛東,青川縣委常委有七個人綁在一根繩子上,一般情況下,即使是縣委書記也只能認命。

“大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