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過了晌午,就有人來說,蕭落煙醒了,大夫人讓廚房端菜過去,和昨日的朦兒有些類似。

朦兒見眾人端菜出去,才自己端起湯偷偷地出了門。

其實一碗湯而已,大可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不過,她想起昨天的待遇,那些丫頭們一定不會讓她親自端著湯過去的,可是,她還有些話想對蕭管家說。

遠遠見唯見園裡走出了那些送菜的丫頭嬤嬤們,朦兒才敢進園子。

蕭落煙看到忽然出現的朦兒顯然是一驚,忙起身道:“大少奶奶,您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送湯。”朦兒巧笑倩兮,指了指手中的湯。

不會又是德惠樓的骨頭湯吧?蕭落煙滿臉疑惑,想起那日的湯,被騙的感覺有一次湧上心頭。越是在意,越是不喜歡被騙的感覺。

朦兒不理會蕭落煙的感受,徑自入房中將手中裝湯碗的托盤放在桌子上道:“我讓小憐去問德惠樓的骨頭湯是怎麼煲的,可是她說那是人家的秘方,不會給我的,所以我就用自己的方法了,你嚐嚐,喜不喜歡喝。”

“大少奶奶,你……”蕭落煙遲疑著,不明白朦兒怎麼說起了德惠樓。

“上次那個湯,小憐非要我說是我自己做的,可是明明不是,所以我想,下次有機會我一定給你補上。”朦兒舀起一小碗湯遞到蕭落煙面前,讓他品嚐,的語氣平常地像聊家常。

呃——

一愣過後,蕭落煙緩緩地把湯遞到自己唇邊,一口下去,是狂喜的感覺。原來,她不喜歡騙他,她會為騙他的事情而耿耿於懷。不知道是因為湯好喝,還是那感覺太美妙,蕭落煙的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起來。

有些感覺似乎找到了宣洩點,再也掩飾不住,逃避不了

一碗簡單而普通的湯,成為了所有感情宣洩而出的理由,堵塞心頭的感覺一旦爆發,有著強大而驚人的力量,明白了,瞭解了,這感情為何物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濃濃的痛苦。

且不說他是滕家的下人,滕鞥琪是他的主子,這些都可以不管。但是私下裡,他們是認識十幾年的摯友,生意場上,他們又曾經是叱詫風雲不可一世的搭檔。這樣關係,讓蕭落煙頓時覺得自己是覬覦朋友妻的小人,在心中不斷唾棄自己。

蕭落煙端著湯,僵立著,頓時沒了方向感。

“蕭管家,你怎麼了?”朦兒抬頭奇怪地問。

還沒等蕭落煙回答,外面跑進一個家丁,衝著蕭落煙就叫:“蕭管家,不好了,李家的貨都給退了回來,說是貨不齊全,他們不要,不但要我們賠償所有的貨款,還要補償他母親壽誕上所有的損失,還說,還說要去告我們,替我們揚名。”

“什麼?”蕭落煙臉色一變,道:“老爺不是已經和他們說好了嗎?他們怎麼能出爾反爾?”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啊。”那家丁搖頭,一臉迷茫。

事情來得突然,又蹊蹺,蕭落煙頓時理不出頭緒來,只得出了屋子,去看看那些被退的貨再說了。

蕭落煙疾步趕到繡莊,運貨的車馬早已到門前,正在一包包往下卸貨。那些貨和運出的時候一樣,連拆都沒有拆過。

不過幾天光景,這李家的態度怎麼差了這麼多呢?

在人群中,蕭落煙看到了滕尚儒的身影。

“老爺,這麼回事啊?”蕭落煙到他面前,不解地問。

滕尚儒嘆氣道:“我現在也一頭霧水,明明當時和李老爺談得好好的,可就幾天光景,他就變了卦了,真實奇怪啊。”

“這當中有什麼誤會嗎?”蕭落煙問。

“我們的貨一到,李老爺看都沒看就讓人送了回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滕尚儒連連搖頭。

“有這種事?”蕭落煙皺了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