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個小杌子到炕尾分別坐下。

陳媽媽先笑語,道:“王妃您應先午睡一會兒,不論甚話要說也比不能累了身子,再就這個府中,以前沒人能越過您,如今更是沒人能越了您。”說著話,雙手已熟練的為儀華揉捏著浮腫起來的腿腳。

話語裡拳拳的關心,陷晦的安撫之意,溢於言表。

儀華隻手支頤,望著陳媽媽誠心一笑,爾後問道:“陳媽媽您和魏公公認識多久了?”

陳媽媽愣了一愣,不解儀華一回來怎會問這個,按理說應當詢問李婉兒的事才對?心裡疑惑了一會,她不敢隱瞞,卻還是斟酌了半晌,方道:“在入府當差前,就知道魏公公這個人,但因不是一處當差的,也就 沒怎麼認識。直到兩年多關,王妃去奔國喪那半年,才因調入府中當差後開始熟的。”

儀華面似漫不經心的聽著,雙眸仔細的留心著陳媽媽說話時的神情,審之不似話有虛假,她這才低頭撫著肚子,隱有輕嘆一聲,道:“都是為了他……”

陳媽媽見儀華這樣,不管願意與否,也只得賠笑著問道:“託生在王妃肚中的孩子,那就是金枝玉葉,不知王妃嘆息為何?”

“金枝玉葉?”儀華冷冷地哼了一聲,臉上已無端莊得儀的笑容,執著紈扇的手卻輕柔的摩挲著小腹,道:“金枝玉葉就是因為太過尊榮,而容易折了,反不如民間孩童的命硬。”

“王妃”聽聞此言,陳媽媽,阿秋兩人驚愕下跪道。

儀華神色不變,捂著腹部的手卻緊了一緊,續又說道:“所以在我宮中容不得一點馬虎,更容不得有人對我有任何一點的隱瞞。”

聽到這,跪首的阿秋也沒明白是何意,於是拿眼看向儀華,卻見她目光落在對面的香案上,眉目間有著一絲厭惡浮出,道:“殿內有夏荷的清香,但僅是幾株採摘下的荷花,在倘大的殿內是不能聞到。如此,那隻可能是燃了香爐,才有香味飄出。”

兩人神色俱是一凜,不約而同地憶起方才魏公公說得話,臉上又憑添了幾分鄭重。

儀華見二人一點就通,滿意的看了一眼阿秋,後又移目於陳媽媽,對著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香爐沒有問題,但也只是這一次,勿要忘了事有萬一,婉妹妹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就當我小題大做了,不過下一次若再有一丁點未如實相稟的無論是誰都讓他!”話微一停,末了又凜然一問,“你二人可記住了?”

“奴婢莫敢忘。”陳媽媽,阿秋聽得一身冷汗,又想起儀華回府迎接她的就是李婉兒有孕一事,連忙又鄭重的俯首齊道。

聽著二人鏗然有力的架空,儀華將此當了一個安慰,轉而又低頭撫上了高高鼓著的腹部,卻忽感腹內似被踢了一腳般動了一下,瞬即,一抹難以掩飾的驚喜掠過粉頰,不由地低聲輕笑了起來。

吟吟的笑聲在頭上響起,跪首的二人微詫的抬頭,就見儀華明媚動人的笑靨,又順她目光看去,當下瞭然,亦會心一笑,卻正要出聲說什麼時,卻有盼夏在外稟道:“王妃,德公公奉王爺之命求見。”

儀華笑容一斂,行動遲緩的支手坐起,道:“去迎他進來。”

陳媽媽,阿秋兩人忙是起身,一人扶著儀華坐起,一人快步出屋去迎。

少時,盼夏在門欄口打了竹簾,阿秋側身引了陳德海進了內堂,身後還跟著四五名小內侍。

一進內堂,陳德海就笑嘻嘻的走上前,道:“王爺惦記著王妃,怕天熱您休息不好,一回府就讓小的給王妃送了‘竹夫人’,玉簟,又讓送了剛挖出的蓮子,林檎等吃食來。”說著,又轉身指著四名小內侍抬著的玉簟,問:“這個給王妃放在哪呢?”

儀華讓陳媽媽扶著她微有蹣跚地走了過去,指尖輕輕地觸上通體透亮的玉簟,一股直沁入心脾的涼意襲來,她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