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貓一樣的聲音。那聲音微不可聞,卻偏偏一直縈繞在他耳際。

細聽之下,那聲音竟像是從地下傳出來的。

謝言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什麼狀態。他在昏迷中,卻偏偏還殘存著些許意識。他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又卻偏偏說不出話來。

高熱蒸發掉了他體內大量的水,嗓子乾的幾乎要裂開,身體又在一個勁的叫囂著冷。冷熱交替襲來,折磨的他幾乎要死。

他想跳起來,想狠狠的撞牆。想開口說自己很難受,可是他連開口說話都說不出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費力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

聲若蚊蠅,然而一旁的秦錚聽懂了。謝言說的是:“冷,好冷!”

洞外雨打芭蕉,冷意漸深。身邊只有身下的一團乾草,衣服都是兩人共穿一套,連多餘的衣服都沒有。

秦錚看著身前的謝言,糾結了一會,露出一臉英勇赴死的表情。

葉昭和坐在殿內的矮桌旁,細長芊白的玉指有規律的敲打著紅木桌面。

黃鶯從殿外匆匆走進來,葉昭和急忙起身,迎了上去。不等黃鶯開口,她就著急的問道:“找到阿錚了嗎?”

黃鶯搖了搖頭:“秦將軍昨日帶出去的一列衛隊都已歸隊。有兩個侍衛說,他們遇上了玄冥噬魂虎,將軍帶著謝言公子和他們分開了。”

“玄冥噬魂虎,那不是傳說中的上古兇獸嗎?怎麼可能?”

“跟隨秦將軍的侍衛說那老虎,玄色,金瞳,尾有花雕,行過之處,草木皆枯。和傳說中一樣。”

葉昭和麵色凝重,她似乎想通了某些關節。普天之下,和她葉昭和過不去,又能召喚出傳說中的魔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只有宮裡的那一位了。

她吩咐道:“黃鶯,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孤被陛下禁足,今日必須返回東宮面壁。我們在此地不能久留,否則會落人口實。這樣,你派人把這個訊息告訴鄭國公府,如實說就行。讓謝老國公派人手去找他們。”

黃鶯腦中轉了個圈,瞬間明白了葉昭和的意思。葉昭和被永泰帝禁足。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葉昭和做什麼都是錯的,難免會授人以柄。若是葉昭和下令去找秦錚,難免會被齊國公主摻上一腳,反而會延誤了找人的最佳時機。

依照秦錚的性格,他絕不會丟下謝言不管。二人必定是在一處的。謝老公爺只有這個兒子,全家人心肝肉般的疼著。於此事必然是盡心盡力。

黃鶯點了點頭。

葉昭和又囑咐道:“說的時候注意點言辭,自己把握好分寸。還有,這件事,暫時對秦家保密。英老國公年時已高,這件事不要告訴老人家。”

黃鶯道:“是。”

耳畔雨滴敲打著屋簷,身旁像是依偎著一個熱烘烘的暖爐。溫熱的觸感劃過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爽。

謝言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視野瞬間被一張稜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俊臉填滿。

“啊!”謝言爆發出一聲慘叫,推開了身邊還在睡覺的秦錚。他披著秦錚的外袍,這一掙扎之下,身上的衣袍滾落,露出了裡面光溜溜的身子。

謝言眼疾手快的搶過地上黑色的外袍披在身上。往後挪了一步,又一步。

秦錚聽到聲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發麻的太陽穴,似是鬆了一口氣:“謝二,你醒了。”

謝言激動之下,連秦錚對自己的稱呼都沒在意:“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衣服呢?你趁著我昏迷,對我做了什麼?”

秦錚淡定的看了一遍光溜溜的謝言,誠懇的說道:“你想多了,謝二。你這幅皮包骨頭的樣子,我真的沒性趣。我比較喜歡胸大的美人。”

謝言臉色通紅,被他噎的半晌沒有說話。正在胡思亂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