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點雜亂的聲響。

南灣只吃了半碗粥,窩在慕瑾桓懷裡,很快就睡著了,呼吸很平穩。

慕瑾桓靠在床頭,深邃似海的眼眸浸著千絲萬縷的情緒,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懷裡熟睡的人。

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露在空氣裡的肩頭,視線從南灣的額頭到下顎,再從唇瓣回到眉眼,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刻在心裡。

被南灣枕著的那條手臂早已麻木僵硬,他卻連眉都不曾皺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瑾桓抬眸看向牆上的時鐘,凌晨兩點四十分的青城。

此時的紐西蘭,應該是早上七點四十分。

慕瑾桓收回視線,低頭吻了吻女人的額頭,輕輕把她的腦袋放在枕頭上,動作極輕的下床,拿了手機走出臥室。

關上房門的瞬間,沉斂幽深的眼眸最底層潛在的暗色,此時暗潮湧動。

……

紐西蘭。

早上八點,綿柔的陽光透過樹影落進房間,溫暖美好。

桌面上手機震動聲響起,沈之媚本能的看過去,反光,她看不到什麼。

但她窩在沙發上給女兒餵奶,此時還真不好動,“三哥,你手機響了。”

嘉樹吃早餐的時候,牛奶灑了一身,南澤雖然無奈又嚴肅,但回到房間的時候,還是把兒子帶到浴室洗澡。

南澤是外冷內也冷,他所有的耐心,都留在了等待沈之媚的那十年裡。

就連自己的兒子,也沒能享受到半分。

他聽到老婆的聲音,就把手裡的毛巾蓋在嘉樹的腦袋上,面不改色的說,“你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了,連個澡的都不會洗,丟不丟人?自己擦。”

被毛巾擋住視線,眼前一片黑暗的嘉樹,“……”

他只有五歲,難道就不是寶寶了嗎?

南澤經過一架的時候,順手拿了件外套,走到沈之媚身邊披在她肩上。

目光只在她隱隱約約露在空氣裡的雪色柔軟上停留了一秒,便不動聲色的移開,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誰打來的?”

陽光有些刺眼。

“不知道啊,我沒看,”沈之媚擔心女兒眼睛不舒服,攏好領口後,把女兒放進搖籃,懶洋洋的靠在男人肩頭。

“慕瑾桓?”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他的手機螢幕,似是有些驚訝,而後輕輕笑出聲,“也是蠻稀奇的。”

兩人雖然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但自從南澤醒來知道慕瑾桓趁火打劫娶了自己的妹妹之後,就各種看不順眼。

更說平時打打電話問候彼此,見面不給對方放暗箭就很不錯了。

南澤半攬著女人的肩,深邃的五官沒有一絲波瀾,接起電話,嗓音淡淡,“深更半夜不睡覺給我打電話,是最好是有天大的事。”

紐西蘭是陽光明媚的清晨,青城應該是好夢正酣的夜晚。

慕瑾桓打電話給他,除了南灣,無非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但可能性更大的是後者。

以慕男神那種強勢的佔有慾,當然很不喜歡其他男人插手慕太太的事,即使是血脈相連的親哥哥。

再說了,現世安穩的慕太太也不會造出慕瑾桓都搞不定的風浪。

丈夫工作上的事,沈之媚從不過問,她不放心兒子一個人在浴室裡,便拉開男人摟在肩膀的手臂,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然而,她的手剛握住門把手的時候,一道平穩低沉卻隱著濃郁陰戾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慕瑾桓,你他媽再給我重複一遍。”

沈之媚是知道的,男人之間說話難免都會有一點那什麼,但他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說過粗話。

回頭,從她的視線看去,男人薄唇微抿,俊臉繃得極為陰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