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裘至有些握不緊手中的那雙黑色手套,他的嘴還呈著“O”形,蘇子曾是故意的,和溫麥雪強烈的不快不同,裘至幾乎也要感動地痛哭流涕了。是麥麥的手,他竟然能和他心中的女神溫麥雪共舞。原來,蘇子曾也並不像奶奶口中的所有暴發戶一樣惡俗。

溫麥雪努力保持住該有的儀態,顎了顎首,腳下配合著跳起了新舞步,然後將自個兒的身子往後移了幾步。裘至和她的關係,有點類似於蘇子曾和杭一邵的翻版,只不過兩人的性格都謙和些,所以平日見面,都還算是友好。

蘇子曾促成了那曲共舞后,躲在了佩羅高大的肩膀後,小心地打量著遠處。先前還是鋸嘴葫蘆狀的裘至此時好像成了機關槍似的,喋喋不休地說著,一臉喜色,跟個正月裡的大肚紅燈籠似的。蘇子曾心裡不屑著,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

“蘇小姐,”一股熱氣從她的額頭出飄飄然落下,蘇子曾抬起頭,剛好看見了張好看的下巴。同樣的金絲眼鏡,比三月春風還要和煦的笑容,她這才突然發現,她搶了位“熟人舞伴”。

“呵呵,你也在啊?”蘇子曾發現因為偷窺的緣故,她近乎是趴在了佩羅的身上,他的衣襟處,甚至還黏上了她的唇膏。佩羅的跳動的脈搏有力地透過了她的手套,和她的心跳碰撞在一起。

“我一直在。”佩羅的笑意順著他的手一起,撫過了蘇子曾的禮服,停留在她的腰身處,蘇子曾全身的雞皮疙瘩立時都警覺了起來,危險。

她有種想逃離的衝動。可是,不知為什麼,手中的紅之戀產生的那些肉眼難以看見的束縛再次產生了,無數的紅絲帶纏繞住她的雙腳,將她的手固定在了佩羅的手中,她成了一個牽線木偶,在佩羅的注視下,旋轉了一圈又一圈。

一曲終了,當溫麥雪如釋重負地退出舞池時,身旁的裘至也立刻跟了出來。

佩羅並沒有蘇子曾帶離了舞池,那抹紅和白一直停留在舞池裡,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舞會結束的那一刻,蘇子曾和佩羅都不曾下場,兩人倆就像八絃音樂盒上永不知疲倦的舞者,在變化的曲調中翻轉輪迴。

當伊芙夫人宣佈舞會結束時,紅色絲帶頓時消失了,蘇子曾只覺得全身一輕,渾身的束縛才擺脫開,她的身上已經滿是汗水,腳下一軟,跌進了佩羅的懷中。相比之下,佩羅還是臉不紅,氣不喘,一臉平靜樣。

“蘇小姐,”溫麥雪良好的修養再次發揮了作用,她壓低了聲音,剋制著將蘇子曾撕裂的衝動,“舞會已經結束了。”

場上的少男少女們相互挽著手,一個個的退場,拜蘇子曾所賜,溫麥雪的身旁一直拴著救生圈一樣的裘至。

“她累了,”佩羅將蘇子曾扶在懷中,她手上的那枚紅之戀也如同出了汗般,閃著未曾有過的華美光澤。

“我該回去了,”溫麥雪固執地挽上了佩羅的左手,憤憤地看著他,他平日的體貼都去哪了。

“我不能丟下我學生中的任何一名,”佩羅欣賞著溫麥雪陡然變化了的神情,將懷中的蘇子曾抱得更緊了,“校委會不肯錯過任何一名合格的學生,從蘇子曾收到了伊芙的邀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凱利女學的新生了。”

她也只是他的學生之一?溫麥雪迷人的眼眸裡,閃出了淚色,舞會的樂曲已經停止了,十二點的鐘聲後,她已經是一個成人了。溫麥雪昂起了高貴的頭,不理會裘至的陪同請求,在沒有任何騎士的陪同下,留下個驕傲的身影。

“謝謝,”出口的冷風,吹乾了蘇子曾的汗水,她坐進了酒店接送的禮車裡,看著獨自佇在車外的佩羅,在月色下,佩羅的神情比顯得有些清冷。

“不用客氣,帶著玫瑰熱情的冒失公主,”佩羅替她關上了車門,加長轎車駛離了原地,雖然因為蘇子曾的意外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