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後半夜,她起來找水喝,看到一霸哥書房門開著,他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膝蓋上還擺著膝上型電腦,應該是突然想起什麼工作,就半夜起來了。

夏棠輕輕幫他收了電腦,想叫醒他,但看著他的薄唇和線條清晰的下頜線,竟鬼使神差地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那其實才是他們第一次親吻,而不是昨晚。

不過,夏棠離開他雙唇時,他醒了。

他們對視了一秒,夏棠若無其事地說:“哥你回房間睡吧。”

他顯得有些不自在,點了下頭:“你也趕緊回去睡,不用管我了。”

後來韶華姐在郵輪上見到她,不知道怎麼就察覺出了她的異樣,還問她,一霸哥昨晚是不是欺負她了。

她真想說,不是一霸哥欺負她,是她趁機佔了一霸哥的便宜……

至於她偷偷親他的事,夏棠也不知道一霸哥到底發現了沒有。

昨晚一霸哥說,他在夢裡親過她,是不是就是指那次?

他可能以為他在做夢吧?

一霸哥肯定也很困惑吧。為什麼明明不喜歡她,卻會在夢裡親她……

胡亂想著這些,夏棠再次湊到他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得走了。

與其等一霸哥醒了流露出懊惱後悔的表情,不如先識趣離開,誰也不尷尬。

她慢慢起身,從床尾拿過來浴袍裹在身上。

剛要站起來,手腕卻被他拉住了。

夏棠心一提,甚至不太敢回頭看他。

昨晚可以說是他衝動了,也可以說是她主動,她心虛……

“幹嘛去?”

可能是因喝了酒,他嗓子有些啞。

但這種微微暗啞的菸酒嗓,卻給這個慵懶的清晨,又增加了一層曖昧。

似乎也在提醒著他們兩個,昨晚發生過怎樣的一場激情……

“我該回學校了……”

“等我一會兒,我送你。”他說得很果斷。

夏棠心裡發虛,也不敢拒絕,就點了點頭,“我先回房間換衣服……”

“我一會兒去幫你拿。”

“嗯……”

可能一霸哥覺得,她穿一條睡袍在走廊裡跑來跑去不雅觀,才貼心地要幫她去拿衣服吧。

但聽著他語氣有些壓抑,應該在鬱悶昨晚的事情。

心情這麼鬱悶,還在替她著想,一霸哥人真好……

夏棠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就昨晚的事說點什麼。

道歉?

道歉也沒用啊,顯得還很虛偽。

一霸哥有可能也在後悔,覺得佔了她便宜,對不起她什麼的。

電視劇和小說裡不是經常有那種橋段嗎,男人和女人一夜之後,男人甩給女人一張支票,作為補償。

要是一霸哥給她錢,那還不如殺了她。

身後的人已經坐起來。

夏棠感覺他在看自己,身體有些發僵,正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忽然握住她肩頭,輕輕扳過她肩膀:“不看我,是在生我氣麼?”

夏棠回頭,抬眸看他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

“昨晚是我自願的,一霸哥不用自責,”說完,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覺得以後見面尷尬,我們也可以不見面……”

他沉默了一陣。

夏棠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整顆心揪在一起。

她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沒有愛情,只有激情,他們的羈絆註定只有一晚……

過了一會兒,龐一霸對她說:“昨晚我確實喝多了,但我意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