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親自那天之後,精神狀況也越發差了,她開始酗酒,喝醉了,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候緊緊抱著蕭駿,說媽媽現在只有阿駿了,有時候又把他痛打一頓,好像恨不得沒有生過他。

後來的後來,還有許多痛苦的回憶。

蕭駿已不想再去回憶那些,他學會封閉自己的回憶,把那些無法改變的、痛苦的過往,都塵封在內心深處,他想象著父親還是愛他和母親的,想象著父親是個受害者。

也許是母親先對不起父親,父親才不愛母親的吧。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妻子的背叛?

父母之間的故事,他無法確切地知道,但這樣想的話,他心裡多少能好受一點。

否則他無法面對父親,更不知道該如何平靜地過每一天。

現在,穿過十幾年的光陰,權叔叔又站在了他的面前,昔日英俊高大的男人,如今已面目全非,猙獰的好似地獄裡跑出來的惡鬼。

蕭駿內心的震撼,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權叔叔……”他像兒時一樣,喊了王權叔叔一聲。

權叔叔苦笑:“阿駿,你長大了,你媽媽要是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很欣慰。”

會嗎?

媽媽會欣慰,還是以他為恥呢?

媽媽精神不正常後,痛恨父親,也會連帶著恨他。媽媽每次打他的時候,都是因為他身體裡流著父親的血液。

不過媽媽精神穩定的時候,她也自豪地說過,“我的阿駿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大畫家。”

母親對他,是恨也好,愛也好,斯人已逝,活著的人怎麼想,不過都是自我安慰罷了。

所以感慨再多也無濟於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從這位幾乎失去理智的權叔叔手裡,把若木救出來。

“權叔,請你放了若木,她和蕭家沒有關係。”蕭駿誠懇地說道。

“那就叫個有關係的來!”

“我,我來跟她換。”蕭駿說著,繞過泳池,向若木那邊接近。

但王權立即把刀子放在了若木的脖頸處,威脅道:“別過來,過來我現在就殺了她!”

蕭駿不敢再往前接近。

“您要蕭家人,我就是!有什麼仇怨,您找我報!”

“我是來替我和清溪的女兒報仇的,”王權卻說,“但是阿駿,我不能要你的命,如果殺了你,我到了那邊,清溪也不會原諒我的。”

蕭駿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權,清溪,蕭駿的母親叫沈清溪,王權剛才說,為他和清溪的女兒報仇。

所以母親當初和王權叔叔真的有過苟且的行為,他們甚至還有過一個女兒,但應該已經被父親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