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按摩很舒服,但我還是睡不著。”

哇咧!我臉上頓時冒出數條黑線,要不是本姑娘很有耐心的話,肯定一棒敲昏他算了。

不過,我畢竟心慈手軟,沒敢使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既然單靠按摩無法奏效,那索性多管齊下。我乾脆搜出自己送給他的薰衣草精油,替他抹在太陽穴上;又找出舒眠音樂CD,放給他聽;接著泡了一杯寧神花茶讓他暍,再配合按摩猛下功夫。教人意外的是,他竟也完全任由我擺佈。

又過了四十分鐘後,我攤在床上筋疲力竭地問:“季先生,你睡著了嗎?”

這回他翻過身來,黑髮散亂地覆在額前,看著我說:“你瞧我這樣子,像是睡著了嗎?”

聽了他的回答,我連哀號的力氣都沒有。能做的、該做的,我都做了。他老兄睡不著,我的眼皮可快要不支合上了,周公正頻頻召喚著我呢!何況他的床又軟又暖,我實在捨不得爬起來,也不想爬起來。

天可憐見,從傍晚進了他的公寓後,我就開始勞碌不斷,一滴水也沒暍、一口飯也沒吃,真的是累到無力、不想動彈。

我想,就算他現在把我踢下床,我大概也沒有力氣喊一聲痛。

無可奈何地,我只好投降、放棄——

“那……我……我也……沒……沒辦法了……”勉強說完這一句話,我不再抗拒地閉上了眼,任自己墜入柔暖的睡眠中。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彷彿有一團熱氣向我靠了過來,感覺好像有人緊緊抱住了我,把我裹入一個溫暖的胸懷裡;夢裡,柑橘混合著茉莉與薰衣草的味道瀰漫了我的嗅覺,依稀還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說:

“那就試試這個吧……嗯,這種感覺……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做……”

那聲音滿足中夾著懊惱的嘆息。是季恩揚嗎?唔……應該不是他,印象中他從不曾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我在睡夢裡這麼想著。

嗯,好溫暖好舒服……

還沒睜開眼,我便感覺到陽光輕灑在我眼瞼上的輕柔明亮。

從深沉、甜美的睡眠中醒來,我臉上不自禁綻現出一個滿足的笑容。我一向好吃好睡,但像昨晚那樣睡得格外香甜倒是頭一回,感覺好似在溫暖的海洋中緩緩盪漾,讓人身體鬆軟得幾乎不想動彈。

然而,當我像只貓似地伸展著身體時,才發覺自己的腰間被一股力量罕豐箍纏住,背後也彷彿有什麼東西緊緊貼靠著。

我不覺皺了皺眉,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後,整個人瞬間呆傻住。

這……這不是季恩揚的房間嗎?!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腦子裡一片轟然亂響中,我的視線緩緩往下移,赫然瞧見一雙大手大刺刺地纏住我的腰,心一凜,忙轉頭瞥向身後,這一瞧,我的眼睛瞬間瞪凸,接著,喉嚨控制不住地驚喊出聲——

“啊!”

請別以為我突然患了歇斯底里症,我只是被嚇壞了。

從小到大,我可以說是那種天塌下來會當棉被蓋的人,少有什麼事能讓我嚇得花容失色、大呼小叫;但眼前的景象卻是有生以來教我最驚駭的,沒想到我竟然和季恩揚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他、他、他……還、還像只八爪章魚似地纏抱住我!

瞧,他的一條腿竟還擱到我大腿上來了,我的媽呀!

許是我的尖叫聲發生作用了,身後的銅牆鐵壁動了下,而後傳來一聲粗啞的低咒:“搞什麼啊!?”

纏在我腰間的手瞬即鬆了開去,接著床一動,季恩揚坐起身來皺眉瞪視著我。“一大早你就在鬼吼鬼叫個什麼勁!”

一擺脫他的鉗制,我立即彈躍而起,退到床角與他對峙著。

“我、我……我為什麼會睡在你床上?!”真是見鬼了,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