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其它地方分辨不開。其它都沒什麼,就偏偏他的膚色,實在是叫人看了難受,那是種像從深淵沼澤裡撈出來的,被沼氣腐蝕過的石頭的顏色。雖然看身形似乎還是個孩童,但臉什麼樣子,根本看不出來。

在周圍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中,坐在椅子上的我興致勃勃地伸出手去,仔細摸摸他石頭也似的臉。觸控到的地方微溫,柔軟而有彈性。真是奇怪了,看上去雖然像石頭,摸著倒是跟面板沒兩樣。我閉上眼睛,單靠手指的反應來判斷,細細撫摸,很容易就分辨出他的眉毛,眼睛,鼻樑和嘴唇,和正常人並無分別,放心了。

可是就這樣純學術性的撫摸,卻被雲簪一聲嗤笑就打斷了:「這種豆腐都能吃得這麼投入,師弟果然非常人。」

訥訥地說不出話來,我只能轉頭呆呆看著他。雲釵也不放過我,偏著頭笑問:「師弟,光天化日之下白摸了這麼久,就不給我們發表點評論啊?你弟子這張臉的摸起來究竟如何啊?」

不知怎麼著,我就脫口而出一句——「五官齊備。」

周圍鬨笑聲起時,我真恨不得自己也是個石頭臉。

就在這個時候,頓在典墨的臉上忘了拿回來的右手,感覺到手下肌膚輕輕的動作,我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看向他的臉,他確實笑了!?

原來不是錯覺啊。

典墨的一隻手突然搭上我的手腕,輕輕但卻強勢地將我的手推開,他的臉就順著這個動作靠近了些,我只看見他臉上青黑肌膚和閃亮紋路飛速放大,然後什麼冰涼的東西探到我脖子後面把我的頭整個向前一拗,我的嘴唇就與某種類似的柔軟東西一碰即散。

「師父,這樣就扯平了。」他說著,退開了。我脖子後面的冰冷東西也移走,原來是他的另一隻手。

那,剛才那麼快的動作是什麼?

他好象,親了我一下?

我想抽回他緊握的那隻手,他卻握得更緊了,在青黑臉上尤為閃亮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直到我洩氣地放棄了抽回自己右手的打算。他才側過頭去,看著拿我尋開心最不遺餘力的雲簪和雲釵兄妹。

「兩位師叔長得好象。」他說。

雲釵吃吃笑著,挽著雲簪的手臂說。「那當然了,我們是雙胞胎。」

他哦了一聲,「你們一男一女卻共享一個面孔,那麼究竟是男的那個長得像女人,還是女的那個長得像男人?」

「當然是她(他)長得像男人(女人)!」雲簪和雲釵同時回答,聽到對方的話時候又同時愣了一下。雲釵挽著雲簪的手漸漸鬆開來,雲簪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緩慢凝結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視線交匯處,電光火石!

反射神經良好的平心崖眾人立刻閃開,給他們兩個留出足夠衝突的地方。

半個時辰後,平心崖大殿受此兩人拚鬥餘波所害,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雲簪、雲釵兩人還真是旗鼓相當,樣樣都是平手。

他們的每一個術法都施展得美極了,身形流轉之下,衣襟飛舞之間,或是流焰飛縱,或是冰峰陡立,無不引發在場眾人嘖嘖的讚歎。

其實我和不少無關人士都很想出去避難,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離開大殿。只因新任掌門於鏡一聲令下,說此等良機甚是難得,當下發給每人一本法術教科書,告知眾人不要把這看作是師門內鬥,而要當作千年難遇之攻擊防禦術法現場演示會。

每當他們兩人換一種術法,受命解說一職的唐棋立刻就會說出這個法術的名字和教科書的頁碼。於是現場一片翻書聲嘩啦嘩啦……蔚為壯觀。

再後來,觀眾們看得實在是熱血沸騰,群情激昂,教科書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現場更是一片混亂,由被動觀看法術,慢慢演變為點播法術的主動行為。

「雲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