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移開,似無意的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流轉著。

落銀察覺到,微微垂首,將眸中情緒斂起。

盧治見狀。眼睛不可查輕一眯起。

轉而,將目光重新投放到了身形一直在戰慄的月娘身上,徐徐地說道:“你只需告訴本殿,父皇這毒可有解法?若是可解,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道來——”

落銀眉心一跳。

盧治這話看似不溫不火,實則是認定了此毒並非無解……而且他後面這句話,分明是在牽引著月娘說出此毒的解法!

此人果真是深不可測!而且深知利用人心之道……

落銀心下大駭,連忙轉過了頭去,藉著衣袖的遮掩握住了月娘的手肘,眼睛裡滿都是不贊同。

卻見月娘對她微微搖了搖頭。而後將落銀的手輕一推開。

“回殿下,據民婦所知,陛下所中之毒確實有著一個解法。”

她看向盧治,肯定的說道。

落銀心裡驀然一沉。

……

盧治的神色未有什麼起伏,意料之中一般。

盧為和盧磬以及其它的皇子國戚們卻是無法淡定了。四下雖是一時無聲,但轟動之象溢於言表。

就連太醫院諸位醫術精深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毒症……眼前這其貌不揚穿著樸素的普通婦人,竟然以如此篤定的口氣說此毒可解!

“既然並非無藥可醫,那快快道來解法!”盧磬是真的不希望咸豐帝死去,至少不能就這麼死去。

咸豐帝若此般貿然撒手西去,那他尚且來不及交待的事情,便會一同落入盧治的手中。到時任憑盧治如何,他盧磬都不能插嘴。

他自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需最下等的榆木乾和熊黃草。”月娘已經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落銀勸阻的眼神視若無睹。

落銀亦是心知,已經來不及了……

月娘終於還是拿出了她的醫者仁心,甚至是捨己為人。

這樣的無私,她自問是做不到的。可她此刻卻絲毫顧不得去敬佩月娘。這樣不要命的無私,有何益處?

現在她該擔心的大許是若月娘無法救活咸豐帝,她們是會被痛快的斬首,還是會被處以凌遲之刑,或是更加兇殘的死法兒。

然而眾人的注意力卻跟落銀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因為月娘這句話說出來,猶如石破天驚。

她說,要解咸豐帝的毒,只需下等榆木乾和熊黃草!

榆木一般用來打造傢俱等物,而雄黃多用來驅趕蛇蟲,就算是有著清火的作用,卻鮮少為堂堂一位帝王所服用。

“哈!”盧磬怪笑了一聲,臉色既是好笑又是憤怒,兩種情緒交雜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怪異猙獰。

這婦人分明是在拿他們當猴兒耍呢!

盧為也是皺緊了眉頭,眼中俱是懷疑之色——這兩種稀疏平常的東西,真的能解此奇毒?救活他父皇的性命?!

說句心裡話,他不信。

餘下諸人禁不住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榆木幹?這怎麼能用來治病呢……”

“信口開河罷了!”

“我看她也不像是有什麼真本領的模樣!”

“小小賤民,竟然也敢拿陛下的性命來玩笑,不要命了不成——”一直沉默不語靜觀其變的風郡王也忍不住說了句風涼話,兼以冷笑。

“你確定單憑這兩物可解父皇性命之憂?可需要其餘的藥材作為藥引?”饒是盧治,也覺得此種複雜的奇毒用這兩種簡單的東西就能治癒,實在匪夷所思。

見盧治如此慎重其事的問了起來,暴脾氣的盧磬在一旁氣的哭笑不得,可礙於身份,他不敢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