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小子手裡……無法置信的瞪著抵著喉頭的冰冷銳器。

他注意著自己的一滴冷汗滑過鋼槍槍尖,緩緩抬頭有些迷惑的發現天亦玄臉不紅氣不喘,以一貫溫和無邪的眼光和笑對著他。東方天權突然重重的抖了下,無法抑制從心底生起的那股不自名的恐懼感。

那熟悉的面貌、眼神…甚至是笑容,都讓他感覺到死亡的味道,即使是在沙場上面對無數戰死沙戰的死屍,也沒有這一刻那麼令他戰慄、害怕。他吞嚥著唾液滋潤髮乾的喉頭,掙扎著擠出成句的話,道:“我…我輸了。”

這曾經讓他認為是奇恥大辱的三個字,此時說出來卻僅使他產生鬆了口氣的快感,彷佛在一瞬間拔除隨時威脅自己性命的刺一樣。

天亦玄微笑著收回鋼槍,抱拳道:“承讓了。”

聽天亦玄說出等於獲得勝利的話語,眾人才真正認知到場中發生了多麼出乎人們意料之外的結果,百姓們先是不敢置信的互視一眼,然後在一陣從心底冒起的喜悅中爆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贏了!”

百姓們歡欣鼓舞的聲音把兩位邊審宣佈勝利者,和一些例行的問話聲都給壓了過去。

甚羅無責與西首邊審相視苦笑。

甚羅無責以聚音成束的功夫對西首邊審傳音入密,道:“魔兄,你家的世子和侄子都這麼有人氣,真叫小弟我羨慕得要死。”

魔子類(魔堤、威的叔父)笑道:“羨慕嗎?那我把南啟軒送給你甚羅門閥當女婿好了。”

甚羅無責頭搖得象是波浪鼓一樣,道:“哈,千萬不要,那小子受歡迎的方式,差點沒讓我這老頭子口吐白沫昏倒過去,要是葉流小子要當我家閥主主爺,我倒是可以推波助瀾一番。”

他早注意到甚羅夜朧對“魔葉流”不尋常的注意,他們甚羅門閥的閥主向來都是眼高於頂,善於將男人的自尊踩在腳底下踐踏而從不曾覺得有何不對,男人之於甚羅門閥女人,就像一般女人之於尋常男人一樣──只是生產的工具,當然其中有些實質上的不同。

但是,甚羅夜朧看“魔葉流”的眼光卻有別於她看其它男人的眼光,彷佛有些著迷又有些許的怨恨,總而言之就是看似單純實則複雜。

這種目光出現在任何女人身上或可形容為“又愛又恨”,但是放到甚羅夜朧身上卻是絕對的不適用,因為以她擅於掩藏情緒的能力,說不過她對於“魔葉流”其實是別有用意,並非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

只是,不管結論是如何,他都相信能夠引起甚羅夜朧情緒波動的“魔葉流”夠格當上甚羅門閥的主爺,而且……以甚羅夜朧漠視他人的程度,有“魔葉流”這個慈悲心善的人跟在身邊,說不定可以有所改變,即使沒有改變好歹能稍微牽制一下。

魔子類作偽的打了個寒顫,道:“多謝甚羅兄的美意,但要把我家那小羊般的世子送進你家的蛇口裡,我寧可送他到東方世家作客。”

“小羊?!”甚羅無責怪叫道:“瞧他剛才那俐落的身手,那裡像只溫馴的小羊?我看是披著羊皮的狼吧!”

魔子類笑道:“若真是這樣,可就皆大歡喜了!”以“魔葉流”的性子,若能當上總宣尉使對百姓來說是福不是禍,他的精驗不足有整個魔字世家替他補,又有善於策劃的練如穎跟在身旁,現在還多了甚羅門閥的支援──畢竟是甚羅夜朧對他曉以大義,將他魔子類從隱居之處挖出來的。

葉流如果真是披著羊皮的狼,他要奪得總宣尉使之位就不是夢想。不論從家族利益或是百姓福址,魔子類都打心底認為讓“魔葉流”取得大權是最好的選擇。

魔子類的意思甚羅無責也深以為然,但他說到底亦是甚羅門閥的人,他還是希望魏開疆能放出來甚羅夜曙統領大軍,只是在明知希望不可能達成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