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賓館的頂級房間自然也是極好的。這樣被繁而不冗的華貴裝飾點綴的房間裡,睡著一個人。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他就是這房間的主人,他卻不肯睡在那寬敞柔軟的大床上,而是打著地鋪,睡姿不雅的將被子壓在身下。這人睡起來也□□靜了,不止沒有鼾聲,連呼吸都沒有聲響,長長的青絲散落在地上。

窗子悄無聲息的開啟了,一個人影悄悄飄了進來,又輕聲關上窗,見到睡在地上的人,眨眨眼,嘆一口氣。也許他自己也沒發現自己注視著那人時臉上的笑意吧。睡著的人並沒有醒,卻輕易讓醒著的人聽懂了他的意思:

要睡在地上就得和我一起,要麼就去睡床。

歸來的布蘭登有些無奈:難道鉤吻真對和自己共寢有這樣大的執念,以至於那養尊處優的人竟在最好的房間裡睡到了地下?

轉念想想,布蘭登突然想找到第三種選項,於是蹲下身去將鉤吻抱了起來——他本想用扶的,沒想到鉤吻頎長的身子竟然輕的不成樣子,竟是一時用力過猛,讓鉤吻直接滾到了他的臂彎裡。鉤吻像是感應到了他,但還不甚清醒又認出了來人,動動身子,換了個姿勢接著不眠,彷彿睡覺才是妖生大事。

布蘭登先是被鉤吻的動作嚇了一跳,見他胸膛起伏再次變得均勻,才鬆了一口氣。將鉤吻輕輕放在了榻上,衣服卻被鉤吻緊緊的攥在了手裡。鉤吻還是沒睜開眼睛,手上的力道卻表明了他的決心。布蘭登注視著鉤吻閉目的模樣,那張一看就顯得邪氣的臉在失去了清醒時的笑容之後,倒是天真了不少。面容的主人還在半夢半醒之中,嘴唇任性的抿著。只有這時他才會想起鉤吻年齒幼於自己,對他來說還真就是個小孩子。青年的外貌不過是由於實力罷了。

一個心情不好時睡覺鬧著要人陪的孩子,還是可愛的很的。便是陪陪他又怎樣呢?布蘭登便順著鉤吻的力氣,和他一同躺了下來。鉤吻倒似是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湊了過來,雖然沒貼到布蘭登身上,卻保持一個及其曖昧的距離。就彷彿平日裡鉤吻和布蘭登的距離一樣,看似極近,呼吸相聞,卻始終沒有真正觸到一起。

布蘭登大概不知道,他向鉤吻露出的笑容,他對鉤吻說話的語氣,可不像是對著孩子的。他大概也猜不到,鉤吻的本意只是用一起睡“威脅”他,讓用本體全速奔行幾萬裡的他好好休息罷了。最後和布蘭登擠到了一張榻上,倒是出乎了鉤吻的意料。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狼族雖是魔族卻沒有過於濃郁的血腥氣,作為護法又沾染了自己的氣息讓人親近,狼族較高的體溫將周遭的空氣都熨的溫暖了起來,彷彿穿越了時間,溫暖了他做著噩夢獨自在冷冰冰的寢宮裡醒來的日日夜夜。

這難得的靜謐並沒有持續太久,雖然這賓館隔音良好,但非人類的他們還是聽到了隔壁傳來的驚恐叫聲。

“呃啊——”

布蘭登迅速的披上外衣,擰開門衝向了隔壁。鉤吻懶洋洋的爬起來,有些意猶未盡,又被起床氣爬了滿臉。等他慢悠悠的晃到了隔壁,就見到布蘭登已經制住了一個明顯變異的年輕女子,她衣著暴露,只要看看牆角那個不著寸縷的男子,就知道這兩人之前表現還是相當正常的。至少看起來是。

“哎呀呀,身材很正呢。”一聽就是鉤吻那一貫不正經的聲音。他一面靠近,一面還哼唱著“掀起你的蓋頭來”。到底還是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那不斷掙扎的變異女子的樣貌。眼睛翻白,四肢僵硬的同時變得更加有力,身上已經覆蓋了少量的鱗片,牙齒和指甲都尖銳的很。就像是……

“墮?”布蘭登搖搖頭,這個女性看起來可沒有那些失去了理智的屠夫們強大。

鉤吻直接取出了她的血液,在指尖細細感應。頗有些興致的道:“這可有些意思了。她有很稀薄的妖族血脈,可是並不夠她天生懂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