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有高家的小廝騎馬清道。

街上的人見是平西侯府高家的車馬,都站在兩邊讓路,抬頭翹腳,好奇觀看,七嘴八舌。

真正的古代,房屋是古建築,街上行人穿著也都是古典的漢服。

要是能下去走走就好了。

沈暖玉就又在心裡給自己定下個目標,有朝一日,一定得上街上逛逛。光明正大的那種。

不多時到了寧遠伯府。

府正門大開,將轎子卸下來,由人抬著往裡走,一徑走到寧遠伯府二門首。

有小丫鬟來打轎簾,馨香也已經從後車下來了,過來扶沈暖玉下車。

沈暖玉和徐氏前後腳落了地。

這時等在二門口的沈氏,以及周家幾個妯娌都笑著迎了上來,說喜慶寒暄話。

“你們一過來,這宅子都生輝了!”沈氏笑著和徐氏說話。

沈暖玉站在c位,就終於看見了站在沈氏身旁,穿淺綠色襦裙,未出閣姑娘打扮的周韻錦。

還當真是一位美人。

纖細的身量,柳眉大眼,鵝蛋臉,兩頭削減,氣質屬於溫婉可人嫻靜無害那一型別的。

沈暖玉笑著正面欣賞周韻錦。

周韻錦感覺有人在打量她,也就回視過來,看著沈暖玉,臉色先是不怎麼好,但隨後又調整了過來,合宜的保持微笑。

有意思的表情。

沈暖玉不動聲色的微笑,然後別過了眼去,看看旁人都在做什麼。

沈氏請眾人到待客花廳喝茶。

丫鬟端上來的是清一色的薄如雞蛋殼的汝窯白瓷茶杯。

“三奶奶,五奶奶嚐嚐。”沈氏笑著相請。

沈暖玉就接過茶來,微微抿了一口。

這時周家二奶奶,也就是周韻錦的嬸孃,笑著向眾人道:“這水是去年三丫頭在梅園裡收的初雪,存了一年,也未捨得喝,今日貴客來訪,才拿了出來。”

“是呀,”徐氏很捧臉的笑說:“我說這茶喝著怎麼倒獨有一種清香呢。”

沈暖玉也又喝了一口,細品了品,沒喝出好到哪裡。

之後就是請的官媒說一些專業職場話。

徐氏在旁偶爾接兩句。

沈暖玉時刻記著二太太交代注意身份的話,並不多說話。

實屬藉口,就讓她說話,她才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直到馨香向她使眼色,示意她出去。

沈暖玉餘光找了一圈,發現周韻錦不知何時也已經出去了。

看來是有人想單獨會會她了。

沈暖玉就找理由出了花廳,然後由小丫鬟引著過夾道,往後面小院走。

沈暖玉自始至終都扶著馨香的手,這裡人生地不熟,第六感覺不怎麼太好。

直到進了小院,正房門開著,周韻錦正坐在堂屋椅子上,一見沈暖玉進來,就忙站了起來,喚:“表姐,你來了。”

沈暖玉回以微笑:“表妹近來瘦了,風寒好些了麼?”

周韻錦聽這話,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站在原處直視著沈暖玉眼睛,看了有一兩秒鐘。

沈暖玉笑著由著她看。

直到周韻錦將眼底的那類似於探究、試探一類的表情收好,笑著回說道:“多謝表姐記掛,錦兒已經好多了。”

“好了就好。”沈暖玉找話說。

然後周韻錦微抿了抿唇,語速很快的搶接上話說:“事已至此,那日之事,我不和表姐計較了……”說著,兩行淚竟是撲簌簌的滾了下來,好不委屈可憐。

沈暖玉看的有點懵。

投湖那天的事,不計較了?……那到底誰才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