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馮氏笑了,想了想,沒等說話,徐氏先快嘴提議:“要不去荷花榭吧,離這又近,裡面又涼快。”

荷花榭……

沈暖玉往臨湖建的小亭子看了看,點頭笑說:“也好,二嫂,四弟妹,五弟妹覺得呢?”

馮氏溫溫一笑,說都好。

四奶奶和六奶奶是堂姐妹,都姓梅,四奶奶叫梅怡漣,六奶奶叫梅怡漪,正好組成一個“漣漪”。

“那就聽五嫂的吧。”六奶奶笑著說。

四奶奶為人看著清冷,並沒有表態。

“那就荷花榭。”沈暖玉笑著吩咐等候在旁的媳婦。

原主這幾個妯娌,還當真是各有千秋。

徐氏可能是張羅事張羅慣了,幾人臨往荷花榭走時,她還不忘囑咐幾個媳婦:“照顧好老太太,太太們,一會撤了席,過荷花榭來回我。”

見幾位奶奶和那幾個媳婦聽這話都沒有異議,是司空見慣的模樣,沈暖玉想原主也是容忍這徐氏替她做主管理府上事務的了。她這個後來者,就眯著看看形式再說,先別吱聲了。

原來讓她們幾個奶奶選地方吃飯,實屬是體恤,要不然一會捲棚這面先開席的都吃完了,單剩下她們這一桌,是吃還是不吃。

捲棚和荷花榭離得不遠,這荷花榭因臨水而建,地基很高。進到裡面也遠比外面看的要寬敞。連桌子,凳子也不需另抬了,就著原來的石桌石凳也很方便。

早有丫鬟先她們一步,鋪好了翠綠色的桌圍,粘毛凳墊。

幾人互讓了座,按所嫁丈夫的排序而坐。二奶奶馮氏首席,沈暖玉對席,剩下三位陪席。

“這裡頭安靜!”徐氏一坐下,就做了個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笑問旁邊侍候著的媳婦:“由著我們隨便點菜吃麼?”

“五奶奶逗奴婢們了。”那媳婦眼見著幾個丫鬟已經提食籠過來了,賠笑著說,然後親自接過第一個丫鬟提籠裡的菜食,穩穩的放在了桌中央。

是一盤燉得極爛,切得極規整,擺盤極好看的紅蒸牛肉。

“我像逗你麼。”徐氏卻把臉一沉,對那媳婦道:“三奶奶大病初癒,吃不得油膩辛辣食物,你是辦慣了事兒的老人了,我以為你早想到前頭了。”

說著,把染的紅紅的指甲翹起,欣賞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說:“我看你這差事是不想幹了。”

站在旁邊的媳婦一聽,額頭上一股汗珠就滾下來了,忙跪下來告罪。

這明明就是故意找茬。

因的剛才這媳婦到她跟前詢問在哪擺飯了?

徐氏馬上就整這一出,是城府不夠,還是乾脆就不把原主放在眼裡?

從徐氏在人前的表現看,不像個城府不夠的人。

那就是後者了……當著她的面教訓這媳婦,是在敲打那媳婦:你當三奶奶是個有權的,我和她同站在一起,你詢問她在哪擺飯去了,現如今我當著她的面訓你,你看她敢不敢為你出頭。

以原主的性格,和在府中的處境,會為這媳婦解圍,能為這媳婦解圍麼?

在場幾位奶奶的態度,也就更有意思了。

二奶奶眉心微皺,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媳婦,有些猶豫。

四奶奶對這事,根本就置若罔聞,側頭欣賞著湖上風景。

長相甜美的六奶奶小梅氏明顯就和徐氏是一個隊裡的,看向沈暖玉笑說:“這夏日裡頭,天兒熱,三嫂又是大病剛好,還是不要吃得太膩了。”

徐氏擺了擺手,“罷了,今兒老太太好日子,三嫂也不會跟你這奴才一般見識的,你起來吧,下三個月的月銀沒了,你自己記著點,別等下個月巴巴的再來我這領……”

“這牛肉煨得極入味。”沈暖玉卻是拿起純銀的筷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