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裡來坐坐,二叔在常州十年,整日裡除了謀生,支援他堅持下來的,便是研究父親留下來的著述,從好奇所謂的妖書到底是什麼,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沈暖玉笑著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批註畢竟是個死的,侯爺就請二叔過來,哪裡有疑惑,面對面問清楚,省了多少時間,要侯爺繁忙沒時間,妾身親自給二叔去帖子。”

從安怡居請完安回來,馨香遵照吩咐,把自家奶奶以前寫的字帖都找了出來。

沈暖玉把要邀請原主二叔到侯府來的話在心中打了一遍腹稿,然後在原主原先所寫的字帖裡,逐一把字找出來,再用薄透的鄞州紙一筆一劃的拓下來。

短短几行字,微俯身在桌案旁,足足寫了兩個時辰。

直到馨香點頭,才算作罷。

“快幫我按按腰。”白天有白天忙的事,晚上有晚上該乾的事,沈暖玉想,要是再這麼持續幾年,她非得落下病了不可。

“這裡麼?”馨香輕手輕腳的試著給自家奶奶揉按。

“再往下點兒。”沈暖玉懶躺在炕上,“這裡。”伸著手指引馨香一雙纖細柔軟的手。

“這樣好些了?”馨香也跟著心疼,自家奶奶最近實在是太累了,服侍侯爺不是個輕巧的活。

昨天在外當值的是她,屋裡亮了一整宿的燈。今早上她瞧著奶奶和侯爺的眼睛都有些熬紅了。剛才張平媳婦又和院裡的小丫鬟打聽了。自從換了新居後,黃福隆家的徹底換了一批人,這些人嘴倒是嚴的。現在暖風院裡的事,要不自己往出說,外人想打聽,可不容易了。

下午人客不斷。先是高寒冷打發個生面孔的小廝過來送吃食,再是韓太太著婆子相請去府裡吃還願席,再有黃福隆家的領著畫草圖的匠人前來爭取她意見花池子怎麼建才可心。

臨近下午三點,郝婆子還在一旁等著。

這時候又有管庫房的媳婦,前來請示。

沈暖玉從來沒曾覺得自己這麼重要過。

“先請到廂房喝茶,一會忙完了再見那媳婦。”吩咐馨香說。

等見那媳婦時,聽過來的原委是:“這陣子時興一種團花,簪在頭上很是好看,各家的買辦都採買了,特來討奶奶的示下,咱們府上跟不跟著買些?”說完,奉上來店鋪老闆贈送的樣品。

馨香把東西接過來給沈暖玉過目。

沈暖玉拿在手裡看看,原來就是用布做成的假花,這戴在頭髮上能好看麼,京裡現在流行戴這個了?

“這一支是多少錢?要採買的話,需要多少錢?”

“回三奶奶的話,這一支是八錢銀子,要採買的話,買雙不買單,隨著別人家,每房四支,不張揚也不失了咱們侯府的面子,這樣算下來就是四十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