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馮氏果然出錢著人買了外面的飯菜。又處事周道的把老太太,二、三、四、五,幾位太太的飯食另外預備了出來。

老太太說她年歲大了,吃不慣外面的飯菜,別浪費了,又著錢媽媽送了回來,另外給眾人添了梅飲子喝。

吃完了飯,大馮氏臨要走時,沈暖玉又相邀道:“等午睡過後還請馮姐姐過暖風院來,我要請人做一身衣裳,還想請馮姐姐幫參謀參謀,不知道麻不麻煩?”

大馮氏聽了笑說:“看妹妹說的哪裡話呢,可是要請裁縫過來?一會等裁縫來,著個丫鬟過清風院叫我就是了,我最愛幫別人選料子做衣裳了。”

等眾人散後,巧萍和巧慧兩個人在外屋數著贏了滿滿一笸籮的錢,一會這個說:“你少數了!”一會另一個又說:“你多串一枚!”兩個人歡聲笑語聲不斷。

馨香進屋來笑看了看兩人,搖搖頭往裡屋走。進屋見自家奶奶枕著胳膊側躺在床上,一面幫拿了個枕頭來,一面試問:“奶奶要做衣裳麼?”

沈暖玉應了一聲,揉揉太陽穴和馨香抱怨說:“打牌太累了。”

“那奶奶歇歇。”馨香笑著欠身坐在床頭,又開口試著勸說:“都快秋天了,奶奶怎麼想著做衣裳了,上一段日子府裡做的秋衣也快下來了,秋天本來就短,怕做多了也穿不上了,放到明年又不時興了。”

其實主要還是怕別人詬病說閒話,平時暖風院飯食都不怎麼添的,眼下上午才贏了錢,下午就要做衣裳,又要起閒話了。

再有侯爺和二太太自來不喜鋪張浪費,去年冬天,別人送了一件紫貂皮子的氅兒,二太太只說太奢侈了,宮裡娘娘穿的也不過如此,拿到當鋪當了盡百兩銀子,悉數捐給濟民堂的孤寡添粥飯吃了。

“不是做給我的。”大腦高速了幾個小時,沈暖玉這會直感覺有點飄飄欲仙的,打了個哈欠說:“你也去眯一會吧,等睡醒了,請黃福隆家的去外面找一家好一點的成衣鋪子,挑一些適合四五十歲夫人穿的衣裳料子拿過來。”

馨香聽了,以為是預備給沈二夫人做衣裳,又想起那天奶奶提起的想回家的話,禁不住喜道:“莫不是奶奶和侯爺提了回家,侯爺允許了?!”

哪裡來的合適契機呢……以回孃家為理由找機會出府這個打算,勢必得要等到條件成熟時才能說。冒失和高寒冷提了,他一旦不同意給回絕了,下不來臺倒是小事——她在他那裡也沒剩什麼面子了,只是輕易浪費了這樣合情合理的理由,再想出府去,還用什麼當託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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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睡醒了覺,大馮氏還不免細咂摸上午時那一番插曲,“那小梅氏敢說,沈氏更是敢說,一個是真敢說,一個又是真會回,這坐在你們家裡,比去外面戲園子看戲還有意思呢。”

馮氏先時睡的沉了,這會鼻音有些重,“早說過了沈氏會著呢,要不然是怎麼把打理庫房的事攬去的。”

“只可惜平西侯把家事、國事分的清清兒的,要不然我只把沈氏捧好了,什麼事情解決不來。”大馮氏嘆惋道。

“長姐嘆什麼氣,去外面週轉也不失為法子,明兒可也得去陳閣老府上了吧?”

“是預備去了,和他小舅子的姐姐商定好了的,明兒上午過去。”大馮氏想起來丈夫臨走時點的幾個人,禁不住說:“只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用,誰不知道當今得勢的是你們府上侯爺,那是和——”伸手往棚頂上指一指,“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用亦君亦友形容也不為過,當真是開口說話,一字便值千金。”

馮氏聽提到千金,不免好奇,委婉的問:“姐夫給長姐帶多少?”

“這個數。”大馮氏伸出一根大拇指。

馮氏看了,會意的點點頭,“當真是筆鉅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