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側過了身站著,“我這廟小,容不下姐姐這尊專會坐收漁翁之利的大佛,姐姐搬出去住吧。”

大馮氏聽了,冷笑出了聲,支使站在後面噤若寒蟬的清秋和綠蕊兩人,“去洗些葡萄來吃。”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連忙應了一聲,識相的退了下去,出去時不忘把房門關上,並把院內的小丫鬟一徑支使開。

屋裡大馮氏深吸了一口氣,見兩個丫鬟出去了,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椅子坐,看向側身對著她站著的堂妹說:“京城又不是沒有宅子,你攆我走,我也不賴在你這,只臨走前妹妹把話說明白了,誰是那尊專會坐收漁利之力的大佛?”

馮氏便就被激得轉過了頭來,“你回京為的什麼,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這偌大的京城怎麼就那麼巧,就讓你和王拱那婆娘碰著了?我自來知道你的手段,只沒成想你瞞著我,把我也給裝裡了。”

“我的什麼手段!”大馮氏一時聽的氣急,氣的眼眶發熱,鼻子就跟著酸了,“別人怎麼想我,我不管,你個沒良心的也說這話,馮淑燕,你倒說說,從小到大,從在閨閣到嫁人,我對你使過什麼手段了?”

馮氏一時語塞。

大馮氏便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她身邊走,“你倒說說啊,你說出來一件我服你!二嬸孃去的早,自小到大我一直把你親生妹妹,什麼事情不為你著想,當初你說你看上高二爺了,原本保的是我你忘了,我可跟你爭過?到了滄州,哪時哪刻我不想著你,春派人給你送桂花幹,冬給你送滄州特產,你說你想吃野山雞,我央著你姐夫親自去山裡給你打,這些你可都忘了,百好換不來你一個好了?今為了這麼點子事,你就跟我翻臉?也倒別怪我翻小腸!”

馮氏也被說的紅了眼眶,“你倒跟我翻這些,我自來把你當親姐姐,從來沒防備過你,你現在是督總夫人了,在滄州地界婦人堆裡,可不是說一不二慣了,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把自己的妹妹也計算進去,你以為王拱夫人打了沈氏,就能阻止王拱點滄州布政司了?這你就打錯了算盤,自以為是的,還當自己多高人一等呢,把話撂著,這事你辦砸了。”

“你就這麼想你姐姐!”氣的大馮氏左右找了找,在桌角抽出雞毛撣子來,照著馮氏的胳膊打了兩下,“你就把我想的那麼蠢了,我這三十幾年的飯白吃了?”

馮氏委屈的將胳膊背過了去,“你二叔還沒說打過我呢,你倒敢打我!”

“我就打你個翻臉不認人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促狹鬼怎麼著!”大馮氏拿手背抹了抹臉,照著馮氏的另一隻胳膊又輕給了一雞毛撣子,“打你還算了,等明兒回家,我可得宣揚宣揚,一顆熱心的奔著馮二姑奶奶家去的,沒住上兩日,人家捲鋪蓋要攆我了,在親戚堆裡宣揚宣揚,就說說這馮家養了個什麼人,還沒當上一品誥命呢,就六親不認了,要哪日高二爺高升,馮二姑奶奶跟著封誥,還不定怎樣呢!”

馮氏被說的又羞又急,實在過不去臉了,輕拽拽大馮氏的衣角說:“姐姐快別說了,再說我可就真無地自容了。”

大馮氏瞪了馮氏一眼,把雞毛撣子放下,舒了一口氣,揚聲朝外招呼道:“綠蕊,進屋來收拾東西,咱回家!”

綠蕊和清秋兩人在外面廊子下守著,聽自家夫人喚,趕忙應一聲站起來。

進了屋來,明顯見兩人是好了,就磨磨蹭蹭的站著,也不說收拾東西。

大馮氏看了紅了臉的馮氏,催促綠蕊道:“磨蹭什麼,人家攆咱們呢,還不快收拾東西回家!在這受什麼氣!”

清秋給自家奶奶找臺階下,奪了綠蕊手裡的包袱就小跑著往裡屋去。

馮氏也清了清嗓子,吩咐外面說:“今晚上別忘了和廚房說加條蒸鱸魚,大姐姐喜歡吃。”

大馮氏聽了,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