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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賀兄,咱們速度快些,到未時,講學堂的辯學就要開始,這場辯論可不容錯過。”
“金兄說的極是,在下對宣佲先生甚是仰慕,希望一睹他舌辯風采。”
辯學?男子閃過饒有興味的光芒,心中立刻做出要去觀摩一番的決定。
這戎臻,還真有些意思……
未時,墨非整了整衣裝,帶著孤鶴就前往講學樓。
當她到達時,此處已圍滿了人,原本以防人多擁擠,百里等人限制了參加人數,卻不想依然有這麼多。
墨非被僕從領往講學堂的隔間,這裡是專門為戎臻府的客卿們準備的。
進到裡面,墨非先與眾人一一問好,坐定後透過視窗看向外堂,堂中大約坐了數百文人,分排兩邊,而正前方兩張桌案邊坐著的就是今天辯學的歸茲和宣佲。
“……國無常強,無常弱。奉法者強則國強,奉法者弱則國弱。能去私曲就公法者,民安而國治;能去私行行公法者,則兵強而敵弱。故審得失有法度之制者,加以群臣之上,則主不可欺以詐偽……昔日驪國,自詡寬仁,奸而不懲,惡而不罰,位高者氣盛,卑微者無忌,秩序混亂,國又何安?如今正是亂世,流民匪寇四起,氏族強勢,朝政不清,更應用重法……”
“這位便是歸茲。”百里默小聲道。
墨非點點頭,歸茲是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面板有些黝黑,雙眼精利,言語犀利大膽,直接就針砭時事了。
“……何為人君?曰:以禮分施,均遍而不偏。何為人臣?曰:以禮侍君,忠順而不懈。何為人父?曰:寬惠而有禮。何為人子?曰:敬愛而致文。何為人兄?曰:慈愛而見友。何為人弟?曰:敬詘而不苟……君者,民之原也;原清則流清,原濁則流濁。故有社稷者而不能愛民,不能利民,而求民之親愛己,不可得也……驪國之亂,非法不得利,而是君者假仁德而縱惡行,上無君儀,下無高品,國風無存,故招致亡國。”
宣佲侃侃回應,一派從容。
此人長鬚博冠,寬袖長衣,頗有風範。
在兩人一來一往間,周圍的文士或點頭認同,或皺眉沉思,或小聲議論,皆若有所得。
“如何?”百里默小聲問道,“這兩人最近在士林中聲名鵲起,倍受尊崇,見解各有千秋。”
墨非點頭:“確實是難得的人才。”作為學派先行者,不論其思想是否會被後世人所傳承,都值得被尊重。更何況,這兩人皆是能言善辯之輩,其主張也頗符合這個時代的背景,造成影響是必然的。這一點墨非感受比其餘人更加深刻,對比她所知道的法、儒之學,殊途同歸。
歸茲與宣佲繼續辯論著,間或還會回答周圍其他才士滇問,進退有據,對答如流,讓其餘人大開眼界,各有支持者。
而作為此次辯學的主持者,向乙和盧謙更是一臉讚賞,雖然早已決定將兩部著作都收入文庫,可是畢竟心有偏頗,對各自認同的見解有了更深的理解。
辯學進行了近一個多時辰,待到日以偏西,兩派學說終究誰也沒能辯倒誰,反而演變成更多人的熱議。
臨近結束,向乙起身做了總結,對歸茲與宣佲兩人讚許有加,並就其作品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卻始終沒有沒有給出誰人能入選的答案。
歸茲和宣佲作為當事人,固然焦急,卻不好直接詢問。可是周圍的人沒有顧慮,其中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就直接開口問道:“向先生,不知歸茲與宣佲兩位先生,誰的著作能入《四庫》?”
向乙和盧謙對視一眼,後者笑道:“原本我等亦為此事爭論了許久,一直猶豫不決,然前日歸來的浮圖先生對我等說過一番話,終讓我們做出了最後決定:那就是將兩部學說都選入文庫。”
眾人譁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