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是半年前來的?”

殷如行愣了愣,才意識到問的是自己。

“是。”她回答。

“我問你,這位爺,是什麼時候來的莊子。之前可有來過?”女人繼續問。

殷如行結合前後一想,立刻明白了緣由。敢情這一位就是男人傳說中的夫人了。貌似發現了這麼個**處,趕來捉姦。

“大爺是七天前來的。”她實話實說。

“都有哪些人跟著?”女子聲音陡然添了幾絲銳利。

殷如行回答:“回稟夫人。奴婢是柴房的下人。平時不敢亂跑。主家來了,都是正屋裡當差的姐姐嫂子們去伺候。奴婢從未到過正房,不知有幾個人跟著大爺。”

女子沉吟片刻,又問:“你在這裡,可有見到年輕秀美的女子?”

“奴婢很少出門,不曾見到這樣的女子。”殷如行不卑不亢的回答。

“是嗎。”女子面色依舊陰晴不定。沉默片刻,道:“這莊子裡的人,都帶回府裡去。”

殷如行一驚帶回府,帶回府做什麼?審問他們嗎?她可是僱工,不是奴籍

然而該女子似有無上權力,說一不二。王管事屁都不敢放一個。一眾人和趕鴨子似的被壓出了莊子。出來一看,殷如行更是心驚。門外竟然有一隊軍隊在把手。寒鐵鎧甲、兵刃齊列。她一眼就看出,這是正規軍。不是草臺雜牌隊伍。

軍隊中的軍官稱呼女子為“城主”,對上那男人則沒那麼恭敬,稱其為“郡卿”。

殷如行臉色一變。這一對夫婦的身份顯而易見。女子是祉城城主何雅。男人是她的入贅夫婿鍾平濤。

這簡直就是……狗屎運人力市場找個工,居然也能找到城主丈夫的鬼混私宅來。來也就來了。偏還趕上東窗事發,宅子被抄了。

真是背運到極點

他們這些人都被分開了審問。殷如行毫不懷疑何雅已經知道了真相,不然還當個屁城主早被趕下臺了。但她只能堅持著自己說的沒錯:“……城主只問我可有見過年輕秀美女子,我確實沒見過。”

審問她的人怒喝:“還敢狡辯分明是在隱瞞實情。”

殷如行暗罵了一聲鍾平濤沒用,偷吃都擦不乾淨嘴,被人逮了個正著。梗著脖子堅持到底:“我們做下人的,本就不該對主家的事說三道四,流短蜚長。主人如何與我們無關,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郡卿做下的事,哪裡瞞的過城主。城主自有辦法知道。我一個柴房的僱工,管好劈柴就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多嘴多舌的揭發,那是媚上如若我不在柴房當差,而是城主僱傭了我看住郡卿。我一定一舉一動都向城主彙報。半分不遺漏。”

審問者不由好笑:“這麼說你還有理了行,你等著,我倒是看你這本分人會有什麼下場”

一圈子人都被審問完畢後,幾份口供交到了何雅前面。此時鐘平濤藏在莊子裡的兩個女人已經被軍隊搜出。鐵證如山前,鍾郡卿早就沒了前幾日的湛然風采。垂頭喪氣的對著妻子求饒:“雅兒都是我一時糊塗。你就饒了我這一遭吧。”

何雅氣的摔門而去,命手下將房門和院門鎖牢,不得她的命令,不許放鍾平濤出門半步。回到理事的正堂,剛好看見送上的口供。

隨手翻看了幾頁,她的視線停在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上。問身邊的一箇中年婦人:“阿阮,這個小梅,是不是那柴房裡的黑膚女子?”

“是,就是她。”中年婦女阮盼那天也跟著去抄莊子了,記得很清楚。

“原來是她。那日我就覺得她膽子挺大,說話不卑不亢。倒不像是普通婦人。”何雅也回憶了起來,“你瞧瞧她說的供詞。倒有幾分歪理。”

阮盼看了那頁紙,笑道:“果然是個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