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喬欣卉的聲音幾近哽咽,捂著嘴眼淚滑了下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蘇凝雪竟然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冷眼看著她和靳昭東為了那份愛情偷偷摸摸了三十年。

“也許你女兒說得沒錯,我那樣處心積慮把他留在我身邊,又是為了什麼呢?我用一紙婚書鎖住了他的人,可是他的心呢?現在我仔細想想,回頭去看,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

“其實靳昭東,根本不值得我這樣不顧一切。”

最後一句話,蘇凝雪說得極慢,極輕。

夜風吹入微敞的窗戶,也吹散了她的聲音。

然而那猶如凌遲般的疼痛卻深深地烙進了另一個人的心頭。

喬欣卉的視線越過蘇凝雪的肩頭,身體狠狠地一震,不敢相信地張開嘴,她的雙手無助地顫抖,她忽然想要站起來,卻跌落在了地上。

蘇凝雪望著突然失態的喬欣卉,也看到了她臉上的驚慌失措,順著她的視線方向緩緩回頭——

靳昭東竟然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身後的房門虛掩著,他就那樣子站著。

蘇凝雪早已沒有了再去猜測他此刻心情的興致,掃了眼地上的喬欣卉:“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以後我們之間應該無話可說了,就不說再見了。”

說完,蘇凝雪轉身便走,走去門口,即便那裡現在有尊門神。

擦身而過之際,本如雕塑般屹立不動的靳昭東卻突然伸手,他的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下一秒的離開。

蘇凝雪垂眸看了眼那青筋突起的手,緩緩抬眸看著他。

“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昭東——”喬欣卉懇求的哽咽聲在床畔響起。

靳昭東的眸色一晃,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喬欣卉,自然也看到了她額角被血染紅的紗布,喉頭滾動了下,卻不願意就此鬆開手中的衣衫。

因為這一次,如果松開,她真的會一去不復返了!

靳昭東低頭看著神色平淡的蘇凝雪,淡色的燈光投射在她的臉上,那秀麗而清冷的五官放大在他的瞳眸裡,那熟悉的樣子,這一刻,卻變得有些陌生。

“凝雪……”靳昭東不由加重了手裡的力度,眼眸也逐漸變深,整個人似乎頃刻間蒼老了不少,手指的關節劇烈地痙攣,“那張凌雀……”

“既然你都聽到了,何必再假惺惺地問我?”

蘇凝雪毫不遲疑地、撥開了他的大手,然後越過他開啟了門,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便跨出了病房,身後的門輕輕地合上。

她的後背貼著冰冷的木門,仰起的頭望著牆頭那盞暖色的燈。

這一次真的是跟過去做個徹底的了結……

深吸口氣,蘇凝雪便轉身走去靳子琦她們等候的地方。

……

靳子琦一行人在醫院的等候室坐著,看到蘇凝雪來了,便一起準備回去。

剛走出等候室,走廊裡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靳子琦定睛一看,是喬楠,幾乎同時,身邊的蘇凝秋一聲唏噓:“怎麼趕到這裡來了?”

喬楠穿著菸灰色的大衣,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脖,看上去比實際年輕年輕不少,在靳子琦的印象裡,他始終是位笑意溫和、謙雅的紳士。

然而,眼前這樣神色緊張的喬楠卻是沒見過的。

他頭髮凌亂,額際還滲著細汗,拎著行李箱,上面還有機場的標籤,顯然是剛下飛機沒多久,當看到蘇凝雪時,他扔了行李箱就衝了過來。

“頭傷到哪裡了?”他一手扣住蘇凝雪的肩頭一手在她的腦袋上摩挲。

喬楠的呼吸喘息很急很急,似乎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窒息而亡。

如果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