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被推開了,烏鴉輕輕歪著腦袋盯著那人看。

這是一個奇怪的人。

起早的人是不奇怪,但是他這人似乎就沒睡。

一點都沒睡過,或者說這傢伙應該好久都沒睡過啦,黑眼圈深的嚇人。

一看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是失眠了,其實倒不是這樣的。

這人有些蒼老,卻不年老,感覺年齡上同華不語是差不多的,應該是個年輕人。

一半的身子纏著白sè的繃帶。另一隻手託著那個已經停下來轉動的司南,司南上的金sè勺子正指著華不語的院子。

已經驅逐了妖魔,比他的屋子還要通靈xìng的地方。

風水師彷彿懊惱地彆著眉毛,他的司南只是“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他惆悵地望著半藍的天空,自語一樣的說道,“我沒想到,真正的好風水,此時卻不在我這裡。”

要知道,他此時說的是華不語屋子。

他隔壁的房子。

“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在等著我呢。”這位深黑sè瞳眶的風水師掐指一算。彷彿預示到了什麼一樣,那是一種不祥的感覺,像是眼皮一個勁兒地跳動。

不安,惶恐。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他又半面全都纏著繃帶,那根手指就是有繃帶那面的。

他的手指又細又長,像根樹枝似的。

像根樹枝似的,那隻白sè的烏鴉彷彿通靈了,提起尾巴,飛到那根手指上。

她用嘴梳理著羽毛,歪著腦袋正瞧著風水師。

“呱!~~”她叫了一聲,聲音清脆,又不像烏鴉那樣吵人。

風水師用他的手摸著她的小腦袋,像個落魄的詩人一樣,默默不語,心裡卻醞釀著一罈,一罈沉寂的酒。

他和白sè的烏鴉一同望著美麗的rì出,破曉!這是晨曦,金sè的陽光撥動黑漆漆的夜雲,撩開了那條朦朧的黑紗。

幽幽的風中有人生的蒼涼和迷茫。

又一葉楓葉落地。

多一絲迷茫。

風水師哀嘆一口氣,“我其實也是一隻想變成鴿子的烏鴉。我這身黑sè的羽毛,何時才能化成白sè?像你一樣……”

他撫摸著烏鴉的腦袋,白sè的小傢伙張著圓圓的眼睛,望著那隻手。

纏滿繃帶的手,很好奇似的。

乍時間,這陽光像一把鋒利的劍刃豁開一條口子,太陽的半張臉漸漸露了出來……

另一邊。

將軍府第已經是雞飛狗跳了,這場面好不熱鬧。

太陽剛出來,將軍府依舊燈火通明。

所有將軍的手下,食客都通通到齊,只不過jīng神頭沒有那麼足,畢竟這是凌晨,大家都沒睡個好覺。

“尼馬!尼馬!尼!!!馬!!!”將軍的大嗓門響徹了將軍府。

地上的瓦片都是些古董花瓶的碎片,將軍這火夠大的啊,大早上的,把咱們這些人叫上,看他砸花瓶。

整個屋子裡所有能砸的,都能在這地上找見,連痰盂都有,可見將軍的火氣有多大了……

將軍的餘火還未消,還想找點什麼來砸,可惜什麼也沒有了,能砸的都碎成渣,在地上擺著呢。

這時候,公子出現了,找了塊兒乾淨的地方,跪在將軍面前,把自己珍藏的小古董呈上去,公子弱弱地說了一句,“父親大人息怒,要是真的想砸點什麼出氣,父親您砸這個。”

將軍正愁著沒地方撒火呢,太好了!一個自動來撞槍眼的,老子讓你好好爽爽。

將軍摸了摸公子的腦袋,“你可真是乖兒子!”將軍笑著說道,他眯著眼睛把花瓶拿了起來。

公子爽壞了,心說話,這下可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