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也。他敞開的中山裝裡是一件手工織成的毛衣,我馬上又開始懷疑他毛衣裡面會不會緊裹著炸彈。警察叔叔們趕快來搜查一下,千萬不要讓喬裝易容的基地頭子或*分子矇混過關哦。。。。。。

人肉炸彈沒有爆,老頭堆積了厚厚濃痰般的喉管卻冒出帶著輕蔑與懷疑的聲音:“嚯,還是軍工企業出來的唆?下崗中級車工,寫的還要得哈。不曉得你能開啥子型號的車床,說說啊。”

寫求職小廣告時,我有意將自己辭職改為下崗。因為別人主動辭職多是另有高枝棲身,哪有我這種辭掉安穩工作跑出來打零工的啊。因為被下崗很無奈,是被動的,還可以博取僱主的同情。

面前這個老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不像個老闆。我猶豫了,很快還是站起身回答:“C616,C618,C620,C6140及C630和C6193等車床我都開過,而且自我認為手藝還要得。請問大爺你有這樣的車床嗎?”

我雖然不想放過任何謀生的機會,但我還是在最後巧妙地回敬了老頭的輕蔑和懷疑。

老頭的牛眼轉動著,上下打量我好幾遍才點點頭。我以為有戲了,誰知老頭乾咳一聲冒出的話更打腦殼:“小夥子你還真敢吹喲,能開這麼多種車床還會下崗?機械加工可是技術活路,不是掃大街和挖泥巴那麼簡單!”

嘿,可惡的糟老頭。咱堂堂正規技校畢業,軍企工作十餘年,莫非還不知道機械加工是啥活路?就你那土哩吧唧的樣子多半才不懂機械加工是咋回事呢。該不會是從四醫院跑出來的精神病人吧?

我差點又要展開聯想,那老頭洋洋得意起來:“被我說中了吧?說老實話我很看不起國企的工人。以前你們做慣了固定產品,出來一遇到奇形怪狀的零件就豬蹄子抽筋爪了,出不了活兒的。”

我不爽,相當地不爽:“大爺,如果你是來招車工的,請你先看看我的這些證件。至於我有沒有吹牛,會不會看到奇形怪狀的零件就爪了,有機會我們都可以檢驗檢驗的。”我把幾本證書遞給老頭後又補充道,“就算小廠的零件稀奇古怪,我想總沒有軍品要求的精度難度高嘛。國企出來的工人再怎麼也都是經過正規培訓,實際操作經驗也不差什麼吧?”

我說話的語氣有點拽,老頭很驚訝。他翻了翻那些證書,又打量我一遍後點了頭:“你這麼自信我也信著你,我請你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幹不好你自己走人哈。”

也許是他急需用人,也許是我的那些本本唬住了他。他終於說了要請我。我掩飾著興奮問:“請問老闆,工資待遇如何呢?”我見風使舵很適時也很巧妙地把對老頭的稱呼從“大爺”換成了“老闆”。

人不可貌相

老頭笑起來,煙燻的黃牙很讓我噁心。他說:“現在不是講市場經濟嗎?我們實行的是優勝劣汰競爭上崗記件制,只要你手腳麻利,工資隨便你掙。”

老頭並不土,連這種水平的話都說得來。我又問:“有保底工資嗎?還有,你那裡的車工一般一個月最多的能掙多少?”

老頭說:“保底現在都沒有怎麼搞了。不過如果是廠方的原因造成活路不飽滿或者是停工,廠裡會給予工人一定的生活補助費。這可是很少有私人企業這麼搞的哦。”他摳了摳油光水滑的腦袋皮接著說,“我們廠一般的工人都能月薪上千,技術好的要拿一千五六。你不是吹噓技術好嗎?我們給工人的工資上不封頂,能掙好多靠你自己的本事。”

說實話,這些年在成都做車工活掙千多元一月算是很差的了。我躊躇起來:“還有沒有什麼福利呢?”

老頭繼續摳著腦袋皮說:“福利嘛肯定不能和國企相比。對了,我們廠除了免費提供住宿,員工只要每月繳120元錢一日三餐就可以在伙食團隨便吃。中午和晚上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