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再次揭開;鮮血崩濺出來;他的眼前也再一次浮現出了那天;北平南苑軍營裡所上演的極其慘烈的一幕。

一千五百多學生;這之前甚至連槍都沒摸過;就被派上了戰場。

短暫的交火之後;成百上千的日本兵潮水一般湧進了南苑軍營;遂即南苑軍營裡就爆發了殘酷的白刃戰;面對身體強壯、訓練有素的日本兵;體格瘦弱、從未經過刺殺訓練的北平學生毫無招架之力;他們一排排地倒了下來;倒在了血泊之中。

宋哲元企圖在國民政府和日本人中間左右逢源;終於釀成惡果。

然而;這枚惡果卻需要北平的幾十萬無辜百姓來承擔;更需要南苑軍營裡這一千五百多風華正茂的大中學生來承擔;這些學生原本可以在未來的戰爭歲月中成為國家、民族的棟樑;現在卻凋零在了南苑軍營裡。

劉暢完全沒辦法體會舒同文的心情;因為他沒有親身經歷過那樣的場面。

劉暢現在腦子裡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把舒同文扳倒;當下又說道:“就算你們打的不好;可那畢竟也是真正的戰鬥啊;阿文;你當初真的應該跟組織講清楚的;要這樣;那就什麼問題都不會有了;可現在;我很為難啊。”

“為難?”舒同文回過頭來;盯著劉暢問道;“有什麼為難的?”

“阿文;我說出來你別生氣。”劉暢又說道;“上級黨組織在接到關於你的反映當時;也同時聽到了那麼一種說法;說你;之所以能夠從南苑軍營活著離開;是因為;你跟日本人私底下做了交易;你答應替日軍做事;日軍才放的你。”

“劉暢;你血口噴人”舒同文臉色一下就變了。

舒同文就像是個紳士;一貫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可現在;強烈的憤怒致使他的整個面部表情完全扭曲;眼神也極其嚇人;就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老虎;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震懾;劉暢就被嚇一跳;他還真怕舒同文盛怒之下會無視組織原則把他殺了。

“阿文;你冷靜;你先冷靜。”劉暢趕緊站起身;急聲辯解道;“這個也不是我說的;我不是遵從上級組織的安排;向你做一些必要的瞭解麼?畢竟這也只是道聽途說;又不是真的有人親眼目睹你跟日本人做過交易。”

舒同文眼神冷冽地看著劉暢;對於這個抗大同學;舒同文承認他自己以前是看走眼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劉暢豪爽的表面下;卻隱藏著一顆深沉的心;舒同文很懷疑;他跟日本人做過交易的事情;根本就是他編出來的。

不過舒同文也沒辦法去向上級黨組織證實這猜想。

因為劉暢已經把皖南支隊的兩個報務員都抓起來;沒有了電臺;單單靠信函往來的話;不僅耗費時間長;而且中間還需要穿過日戰區以及長江;很容易出事;舒同文也曾經想過向十九支隊暫借一個報務員;不過想想還是作罷;因為這個時刻太敏感了。

所以;皖南省委以及皖南支隊實際上已經與上級黨組織暫時性失去聯絡了;劉暢他就代表著上級黨組織;在皖南行使領導權力。

“阿文;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劉暢被舒同文冷冽的眼神看得心裡有些發毛;再一次替自己辯解道;“我真不是要針對你;只是想要澄清一些事情而已;就像現在;只要阿文你把話給說清楚了;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說到這裡;劉暢忽然一拍額頭;彷彿才剛想起來一件事情;說:“哦;對了。”

舒同文冷冽的眼神掃過來;劉暢便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樣的;這件事情還得走個過場;我得向你的警衛員王小毛以及司令部的一些老人做下側面取證;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你在這呆上一天;阿文;你不會怪我吧?”

“隨你的便。”舒同文看著劉暢;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管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