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紅薔一家則因頂樑柱倒下不得不變賣家產到村中務農為生。

“平常聯絡的都不算頻繁,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些人都住在哪。”其實這是卜紅薔謙虛了,畢竟她當年在學堂就是“校花”級別的人物,這些年出落的越來越美貌,少不了來上門提親的,這其中也有不少故舊熟人,只不過她想要贍養母親撫養弟弟所以並未急著出嫁——反倒是有不少追求者早已成家,現在孩子都會說話了。

卜紅薔一邊兒說,賀難和陳公子一邊記錄,而等到她言盡後也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你記這些個是要做什麼?”

“不妨猜猜?”賀難笑道。

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卜紅薔也不至於認為賀難是打著什麼壞主意,只不過她也不覺得賀難是出於想念兒時玩伴才會找她來打聽這些人的去向,最後便隨口玩笑道:“我以前聽過‘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你不會也要把大家夥兒叫到一起顯擺一下吧?”

賀難知道她沒什麼惡意,遂接著自嘲道:“什麼富貴,我這才哪到哪,不過是有個差事、交了幾個朋友罷了——但要是有你們的幫忙,富貴談不上,但興許能改善一下生活。”

“我?我們?幫什麼?”卜紅薔回憶起賀難從小思路就比較清奇,既然他這麼說了估計已經有了想法,便繼續問道。

緊接著,賀難便把他返鄉路上結交馬商的事情說了一遍——一路上賀難聽那商隊隊長講了不少故事,也打聽到不少細節,諸如他們的利潤從何而來,又有什麼困難是不好解決的,其中安保問題就是個大事。

他們商團去往各地的差旅不少,但安保人手卻極為不足,所以只能聘請鏢局護航,可近年來世道漸亂,鏢師的價格漲了不少,賊寇的本領卻大的更多,再加上馬這玩意兒雖然供不應求但養起來費錢費力極為金貴,被搶一次或者路途中傷了病了都是大損失,如此一來利潤大大降低——而且最近貨源也出了問題,他們商團除了以自己的養馬場為根基之外,還有一部分良馬是從關係熟絡的胡人手中進來的好貨,這些才是利潤大頭,可現在胡部內亂遍地,自然沒有多餘的資源供給到盛國馬商手中了。

聽完這些抱怨之後,賀難便想到能否和馬商進行合作換己所需——畢竟世人各有千秋,馬商們頭疼的事自己未必沒辦法。就比如馬商們缺人手,自己身邊正好有一群閒人,未必比專業鏢局可靠,但要價可以低廉一些嘛!反正有的賺總比喝西北風強。

當然,賀難也沒有太過想當然——蕭山確實有大部分人是比較清閒的,但這麼多人過來怎麼安置也是個問題,不過天下哪裡都不缺閒漢,賀難便想到可以從附近招募一些人,讓老魏速成培訓一下先應個急,反正兩郡毗鄰相距不遠,有需求的時候很快就能趕到。至於誰來長期領導他們,那以賀難兒時狹窄的交際面來看就只能先從童年玩伴開始接觸了,至少還知根知底一些,所以才會想到透過卜紅薔去聯絡。

總之只要一開始幻想,賀難的思路就停不下來,比如說能不能乾脆將馬場整個接手,陳公子負責經營、老魏專職養馬、鹿檸姐當獸醫,小鬱再把鏢路拓展過來。再比如透過胡商和好兄弟阿祀爾恢復聯絡,找個機會把他許諾給自己的地圈下來等等——雖然目前來看困難重重,但不管怎麼說,有個美好的願景是沒錯的。

反正自己也被停職了,萬一師父真不要自己了,那他和老魏各自的事兒也沒有完結,還不是需要錢撐著。

不過販馬姑且算是臨時起意,另外一個想法倒是早就萌生過,剛好在柳三哥通知自己任務中止後他又給撿起來——賀難曾經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塵埃落定,或者說有另外一種人生的話,那自己應該會成為一個不錯的老師,就像他師父一樣。

這種想象的催生並不奇怪,雖說賀難總是自稱天賦異稟,可實際上很大程度